自家中大郎慕容彦达进士及第,慕容太公为了大郎宦途清誉,就歇了贩马的营生,改在京畿路附近州县,置产置地,做耕读人家。
只是当年保甲管制森严,商贾出身,却烙在了大郎慕容彦达的宦途之上。
因为此事,慕容彦达前期的宦途甚不如意,等到妹妹及笄入了宫禁,方才开始走上官路缓途。
如今十年已过,慕容家的小娘圣眷已衰,慕容彦达的宦途再次遭遇坎坷。
幸而来了李鄂这个二郎辅助,说及城中的杀猪行,慕容太公虽说不知细节,但却知道杀猪行的后台在哪。
与老汉之前贩马一样,汴京城中杀猪行,也算是禁军的自留地之一,论及杀猪行的后台,就要说到高俅高太尉了。
“二郎,你那兄弟之中,有一人恶了高俅高太尉。
这京师杀猪行,乃高太尉的财源之一。
此类官场中事,非是家里可以置喙的,但二郎还有一靠山,蔡府的小相公蔡攸,可是京中最为炙手可热的权贵。
有他说话,谅一太尉,不敢与你们兄弟为难的……”
文脉之中有鄙视圈,文脉之外更甚,就跟朱勔在江南的花石纲一样。
祸害起来,像慕容家、高太尉家这类,只能算是富户,不算得罪不起的文脉。
真要被破家,慕容彦达跟高俅遇上朱勔,也只有转头暗恨的份儿。
但真到了御史言官之家,不是有深仇大怨,朱勔也不会轻易得罪。
因为触了一个,就是惹了一窝,这类文脉世家,官家的面子都不给,就别说他一個官家差遣了。
文脉的士大夫想要弄死朱勔,虽说不易但也不难,换了慕容彦达跟高俅,可就是喊冤无门了。
高俅一个三衙太尉,在慕容太公眼里都不过尔尔,弄个财源,还要吃着最低贱的杀猪行。
换到小蔡相公眼中,若高俅不是端王府旧人,如其父蔡京一样,不对付了下毒毒死,也就那么回事儿而已。
大观三年,知枢密院事张康国暴毙一案,在京中可谓是传的沸沸扬扬。
张康国可不是高俅一样的幸进之人,而是正经的元丰进士出身,受今上之命钳制相公蔡京,结果先被弹劾,后又暴毙。
此案最终不了了之,如今蔡府换了敢于罢免乃父的小相公蔡攸,一个高俅,真弄死了也不算球事儿。
“谢太公指点。
这就是落难之女张巧莲了……”
慕容太公点拨完,老仆阿七也带着道士装的张巧莲走进厅堂。
“二郎放心就好,家中怎么也会给她一个出身的。
二郎回去之后,阿七会带太府寺所属医药惠民局的郎中,给你诊一下脉象。”
看了张巧莲一眼,见她姿色上乘,慕容太公仅是稍稍说了句,就转移了话题。
对李鄂的安排,张巧莲也没什么抵触,与其待在货栈对着一群男人,对比入得府中为婢为妾,后者还是安稳的。
等到后院大娘子的杂使之人,送来了官家赏赐,李鄂扫了一眼,只将不多的金银扫入缠袋。
剩下的锦帛之类,就留在了慕容家,临走的时候,慕容太公,也给了李鄂一摞钱引。
宫中赏赐,金银锦帛之类虽说是常事,但更多的还是钱引这类不花钱的物事。
慕容家的田庄,每年纳赋之后,所得也多为钱引之类,除了为数不多的能换成现钱、现银之外,剩下的也花销不完,每年都有不少的积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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