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人,可是将咱家瞧扁了。
咱家跟在大娘子身边,赏赐不少的。”
看着面前头陀不断摇晃的金锭,小黄门杨秋咬了咬牙,没有伸手去接。
刚刚还说这头陀没规矩呢!
自己如果接了,就更加不识趣喽。
“嗐!
白来的玩意儿。
你们这些太监也是不易,就冲你这名起的,就不是甚么好来路。
杨秋,杨树到了秋天,剩的也只有萧瑟了。
给你这物事,就是让你抱着暖暖身子的……”
听到李鄂称呼他为太监,言语之中又带着暖意,杨秋这边一下就激动了。
“你这头陀,嘴上不饶人心里倒是暖呼呼的。
太监,那是说其他遮奢的中贵人。
我么,不配!
你这头陀若瞧得上我,就唤我一声‘秋哥儿’好了。
看你衣饰,也不是甚么富贵人。
身上若有大钱就给咱家一枚,咱家就此记住你的好。”
大宋朝中,虽说有童贯、梁师成这类大宦官,但小宦官更多。
似杨秋这类伺候妃嫔的宦官,升迁之路基本就止于黄门了,再往上,他也自认不是那块料。
“秋哥儿?
也罢,就秋哥儿了。
给你你就拿着,洒家若换了,你抱着的时候,又该瞎想了。
你回去捎话给大娘子,宫禁之中,退一步未必是坏事。
当今官家,份属风流道君,爬不到皇后的位置上,不若多为家里争取一些赏赐。
若能爬到皇后的位置上,也用不着宣德炉策应。
官家正值壮年,又无病无灾的,皇后只能是摆设。
位置越高,风险越高,这样的道理,大娘子应该清楚。
借宣德炉退一步,宫禁之中的日子也就好过了……”
李鄂这话即便在相对宽松的大宋,说的也是大逆不道。
但杨秋接了五两金锭之后,就这么听了。
“你这头陀,也真是口无遮拦。
但说话却也暖心。
如你所言,官家跟大娘子怕是难有子嗣了。
若能有子嗣,早该有了,毕竟官家子嗣六十余个。
官家好少女,若不是你的香炉,大娘子已经年余未见官家了,其中苦楚,也只有咱家清楚。
你的话,我自会带给大娘子。
大娘子说了,城中行止听凭小蔡相公安排即可,除了大娘子,其他妃嫔也做不得小蔡相公眼线。
你还有什么话要带给大娘子?”
杨秋所言,倒是跟李鄂、慕容彦达的谋划贴合。
想着不远处的靖康,李鄂轻轻一叹说道:
“给大娘子说,慢慢来就好。
若官家真是钟意宣德炉,洒家却要拿捏一番。
有些物事,只有难得才称得上珍稀之物。
告诉大娘子,若官家想要的宣德炉不称心,莫要慌急,只是洒家的拿捏手段。
要什么给什么,洒家不成匠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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