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青皮子兴许就搁眼巴前,李福强、王虎、柴兵等人都没敢大意。
随即三人一帮两人一伙低头寻摸柴火,而徐宁则是踩着石块,蹬上大青石,持枪望着四周。
这周围环境挺杂,半人高的荒草,几十米高的红松、水曲柳、紫椴,还夹杂着虎杖子、刺老芽杆。
徐宁瞅着地窨子左边拉二十米开外的乱石堆,这石堆子有明显人工堆砌痕迹,且有些石块上有火烧的痕迹,他琢磨这块石堆子应该是李拐子夏季烧火做饭的地方。
便让李福强、王虎将石堆子清理出来,就在那笼火热饭了。
山里不缺柴火,树枝子和荒草随处可见,没多大工夫,众人就捡了不少柴火。
李福强将火引起来,柴兵就从布兜里取出饭盒,而黄国富、张亮也都各自掏出咸菜饭盒、苞米面饼子。
黄国富、大喇叭瞅着柴兵带来的饭菜后,羡慕的直缩脖子,想夹两筷子却不好意思开口。
柴兵见他俩直勾勾地盯着饭盒里的木耳炒白菜,便给黄国富、大喇叭和张亮饭盒里拨了点。
有时候大伙聚一块堆吃饭就是这样,你带好饭好菜来了,也不能让旁人干瞪眼瞅着,咋着都得让人尝尝味。
虽然柴兵、徐宁几人先前和大喇叭闹的不太愉快,但也没结下啥死仇。
来前儿路上,张亮跟徐宁提一嘴,黄国富找大喇叭帮忙,那是花了钱的,甭管找没找着,来望兴就给10块,找着人再给20块钱。
这种事还不能说大喇叭贪财好利,因为他就不是望兴这片的人,跟张亮也够不着关系,哪能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啊。
这顿饭大喇叭没吭声,所以众人吃的挺消停。
一是得听着周围动静,防着点狼群,二是徐宁几人有点烦黄大喇叭,他搁跟前就没咋吱声。
晌午饭过后,众人拾到拾到饭盒啥的,便在徐宁指引下寻迹跟踪。
这狼爪印是前儿晚间留下的,算不上新踪,而且成片狼爪印过于杂乱,血迹也零零散散,方圆三四十米到处都是。
徐宁往前贴,瞅见两处略大的血滩子。
“兄弟,这咋回事啊?”
“青皮子拖拽痕迹,狼挺护食……”
徐宁没往深了说,他撇眼张亮就见他眼眶通红。
“张亮兄弟,你昨个没来这片瞅瞅啊?”
“没有,老黄大哥领着狗上山么,我们跟着狗走的。”
大喇叭面色羞愧,掩面说:“啊,那个啥,我寻思狗会闻味,跟着狗走肯定没毛病。”
李福强笑道:“你家狗会掐踪寻迹啊?要是还会跟踪那可老尿性了。”
“诶呀,尿性啥啊,你别老夹枪带棒怼咕我,我这么大岁数,你咋不知道尊老爱幼呢。”
“呵,你是老人啊?”李福强撇眼道。
徐宁摆手,“得了,往前走吧,张亮兄弟,你给那堆衣服划拉划拉,搁草窠子里呢。”
张亮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就瞅见草窠子里有一块染着鲜血,露着棉花絮子的破棉袄。
他猛地奔过去,见到这块带血破棉袄就猛吸鼻涕,眼泪止不住顺着法令纹流下。
“弟儿啊…弟儿…”
黄国富瞅他又要嚎,便说道:“亮子快别嚎了,咱得抓点紧,待会天该黑了!”
“弟儿…诶,我控制不住啊,我……”
张亮从布兜里取出個麻袋,将破棉袄划拉两下揣进麻袋中,起身抬胳膊袖子抹把眼泪。
“对不住啊,大伙,我这真受不了。”
柴兵轻叹,道:“知道,谁碰着这事都受不了,咱快跟我兄弟走吧,待会天黑必须得回去,这片有青皮子,谁敢多待啊?”
“诶。”
徐宁低头找寻踪迹,李福强、柴兵抱枪跟在后头,两人的视线一直望着左右,王虎和大喇叭、黄国富瞅着前面和头后,众人都不敢有分毫大意。
正往前走时,大喇叭搁徐宁边上,巴巴道:“这片不有沟塘子么?咱直接去瞅瞅多好,哪用费这老大劲掐踪啊。”
徐宁转头眯眼盯着他,话中带刺道:“你自个去吧,我可不跟你扯这j13闲蛋。”
“咋地捏?”
“那沟塘子兴许是青皮子窝,你自个去吧。”
“诶我艹,那我可不去。诶,你这掐踪跟踪的本事跟谁学的?瞅你这两下子挺尿性啊。前阵子搁庆安,我还听说你打头黑瞎子,一枪爆头?”
李福强斜眼盯着他,“你话咋那么密呢?”
“诶呀,你看我跟徐老弟唠嗑呢,你接啥话茬啊?”
“我兄弟不乐意搭理你,没瞅出来啊?”
黄国富紧忙上前,拽着大喇叭胳膊,“哥诶!咱能不能消停会,等回家再唠呗!先办正事吧。”
“恩,那也行,等回去咱俩再唠哈。”
这时,张亮凑到徐宁跟前,小声说道:“那仓离这不远,幺麽有一里多地。”
“啊,沟塘子离着近便不?”
“不近便,沟塘子搁西边拉,咱是往南边走的……”
“你们昨个直奔西北走的?”
“嗯。”
徐宁轻轻摇头。
狼这种牲口,只会在母狼带崽子的时候,才会将猎物往窝里拖,以供养母狼和狼崽子。
平常的时候狼大多会选择将分配到的食物、或吃不完、不爱穿的食物,找个地方埋起来,防止闹饥荒的时候没东西吃。
众人跟踪走出半里多地,徐宁就瞅见一颗倒树,这树是顺山倒,树冠直指山下。
柴兵背着枪,脚下一滑,差点滚下山去,幸好李福强搁旁边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拖住。
“三哥,加小心呐!”
“诶妈呀,啥玩应绊我一下……诶我艹!”
柴兵低头一瞅,便见着一块棉袄袖子,李福强双眼一瞪,两人皆是惊恐朝后退两步。
急忙大喊:“兄弟!你快来瞅瞅,我艹特么……这雪壳子下有东西!”
徐宁、张亮、黄国富、大喇叭听见声,紧忙往两人这头跑。
当张亮瞅见那棉袄袖子后,眼睛再次痛红,但这次他强忍着没哭出声,只无言落泪。
“张亮兄弟,你自个收拾下装起来,我估摸就搁这一片。”
张亮点头,他蹲下扒拉开雪,便将雪壳子里藏着的棉袄袖子、以及胳膊装进了麻袋里。
柴兵轻叹气,瞅见这一幕心里空落落的,嗓子眼像是卡着粘痰,有些发噎。
接下来,徐宁在倒树的树根子下也找着两块,然后他朝着倒树空心膛望一眼,却啥东西都没瞅着。
不过王虎在倒树尖位置却有发现,急忙让张亮去收拾。
王虎心有余悸的跑到徐宁跟前,拍着胸脯子,道:“二哥,晚间不能做噩梦吧?我好像有点吓着了。”
柴兵转头说:“晚间我趴门口给你叫叫,虎子,别多想这事。”
“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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