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守财听声向外张望,瞅见是他有些意外。
“二宁啊,你咋来了呢?”
这就是不咋欢迎的意思。
因为徐宁臭名远扬,让庆安屯搁方圆百十里地非常有名。
杜守财作为庆安屯的大队书记,自然不可能待见徐宁。
但他和徐春林、王二利处的不错,毕竟曾在生产队并肩子干过活。
“啊,那啥,我搁山上打窝野猪,寻思给你送点。”
“你…给我送啊?”
“嗯呐,大爷,咋还记着我小前儿薅你胡子的事儿呢?”
杜守财听闻咧嘴笑道:“那可不咋地,我那胡子都留好几年了,你一把全给我拽掉了,给我下巴薅的血次呼啦的。”
徐宁是故意提的这事,目地就是为了和他拉拉关系。
“哈哈……”
徐宁笑着说:“大爷,给你拿半扇猪,那头刨卵子不咋好吃,到时候你给咱屯里的困难户匀匀呗。”
给困难户送刨卵子肉的人情,徐宁不想要。
那他就借道送给杜守财,他是大队书记,正需要这种人情呢。
“…诶,你这小子,今个咋跟往常不一样了呢?老于,你觉着呢?”
于开河笑说:“我觉着都差不多,就是没往常那么爱耍了呗,这孩子本性不坏,心还挺善。”
“是,我这两天也没听说他去耍钱,还搁山上打着头黑瞎子呢,听说常家兄弟偷你黑瞎子来着?”
“嗯呐,让莪堵门口给好顿骂。”
杜守财点头:“他俩兄弟确实不像话,但都搁屯里住着,得饶人处且饶人呗,是不?”
徐宁没跟他犟,现在杜守财对他有意见,说两句也没毛病。
谁让因为他一人,庆安有两年都没评上先进呢。
“大爷,给猪放哪啊?”
杜守财指着院里空地,“就放那吧,你搁山上打多少猪啊?”
“七头,那窝猪有八头,跑了头老母猪,剩下的全按死了。”
杜守财有点惊讶,“这么尿性?你这手把都快赶上太平的许炮了吧?”
“哈哈,照比许炮差点,我是领着许炮家的青狼和常大爷家黑狼一块上山的,狗按住俩猪,我使枪打死俩……”
听到这,杜守财更吃惊了。
那青狼是许炮的宝贝,能借给徐宁?
而且那常大年也是个酸性人,跟屯子谁都不好相处,他跟徐宁相处的还挺好?
想到这他也换了副眼睛看徐宁了。
“那俩狗搁庆安可是头子,名气都不亚于你。”
徐宁笑说:“这不正好么,好狗配臭名。”
“哈哈哈……”杜守财闻言大笑。
徐宁和孟银河两人将刨卵子、半扇老母猪卸到院里的空地。
然后他拍着手跟杜守财假咕两句,便挥手走出了门。
杜守财跟后面送到门口。
他嘱咐道:“二宁啊,既然学好了,那就安安稳稳过日子,可别像以往那样了啊。有啥事就来找大爷,能办的我都给你办。”
“诶,放心吧大爷,往后少不了麻烦你。我们先走了,还得送几家呢。”
杜守财背个手点头:“去吧。”
待徐宁走出十多米远,他才转身进屋。
迈门槛儿时,嘀咕道:“感觉真有点不一样了,这说话办事跟往常好像两人。”
……
离开屯部,徐宁三人就朝着老孟家去了。
他家离屯部不远,就搁前面四五十米。
孟银河跟在徐宁旁边,瞅着手里的衣服有点心不在焉。
一是他怕爸妈因为衣服的事说他,二是徐宁突然登门送猪肉,让他联想到旁人家结亲时送彩礼的画面了。
三呢,他姐要是瞅见徐宁,肯定得高兴的蹦搞搞。
因为平时孟紫烟和徐宁见不着啥面,赶上碰巧能瞅着个脸对脸,要么就得等过年。
走到门口,孟银河率先迈进家门,喊道:“爸妈,我二哥来啦!”
屋里,孟瘸子正和媳妇、闺女包白菜油滋啦馅饺子呢,听着喊声就朝窗外望去。
瞅见徐宁立在门口,孟瘸子和他媳妇第一反应是,他咋来了呢?
因为徐宁看不上孟紫烟的关系,他除了过年跟老爸老妈登门,平时根本不会出现在老孟家方圆百米。
这属实有些反常。
倒是孟紫烟一激动,差点将盖帘子上的饺子踢到地上。
“诶妈呀,闺女,你可稳当点吧!”刘芬芳磨牙切齿的说道。
孟紫烟缩脖说:“我不是净意儿的。”
孟瘸子起身朝外头走,“愣着嘎哈呢?赶紧地吧,二宁来肯定有事。”
“啊。”
刘芬芳紧忙塌拉上鞋,便快步走出屋。
孟紫烟望着窗户,瞅见孟银河对她打个手势,当下心里一喜。
然后也紧忙走出屋,追到了刘芬芳身后。
孟瘸子推门来到院外,瞅见于开河和徐宁后,先和于开河打招呼。
“于哥,快进屋啊,别搁门口站着啊。二宁,你也是,来自个家咋还外道上了呢,这多让人笑话啊。”
于开河咧嘴笑了笑,没出声回话。
刘芬芳迎出来,招呼道:“快进屋里暖和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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