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锦玉走上前一步回道:“是我!”
“为何事报官?”那人又问。
萧锦玉便指向了那几名被悬吊于树上的死士,回道:“这些人在近一月的时间内追杀我等,还请大人帮我明查审问,看看是谁欲杀我而不休。”
萧九娘的脸色再次一变,一时心慌,竟似乱了神,忙奔过来道:“她在胡说,这些人不过是抢人钱财的匪徒,杀了便是,还需什么审问,倒是她们几人串通在一起,在此胡言乱语,扰乱民心。”
“呵!”李谧不禁又笑了起来,心道,还真是没见过这么能颠倒是非胡乱咬人的小娘子,于是再也不作迟疑,从腰间取下一枚玉佩,展示于那缇骑面前道,“吾乃赵郡李家的李谧,我身边的这位乃是博陵崔氏的崔恒,我二人可是受了你们南人士族的邀请,特来此建康参加清谈雅集的,适才不过是见不得这位叫萧锦玉的小娘子被人污其声誉,所以才忍不住给辩上了几句,怎么,难不成这南地朝廷还不允许人说上几句话,为善者打抱不平了?”
李谧这话一说完,萧九娘的脸色更白了,禁不住腿上一软,差点一屁股坐倒在地,幸得她身边婢女眼疾手快,将她扶了起来。
而一旁的宁远公主却是望着李谧和崔恒二人若有所思。
“原来是远道而来的李家郎君和崔家郎君,下官乃建康监宗元,失礼了。”那官差拱手施了一礼,谄笑道。
李谧讪然一笑,抬手便指向了那些悬挂在树上的人,以及一旁的萧九娘,那眼神的意思是,既然你明白怎么回事了,还不赶紧解决此事。
宗元余光中瞥见宁远公主,似有踌躇,又讪笑着看了崔恒一眼,但听崔恒道:“不错,我二人来此,确是见到不平之事,李家郎君素爱惩恶扬善,打抱不平,刚才确实是替这位萧小娘子辨驳了几句。”
宗元见宁远公主没有任何反应,这才抬手,招唤来身后的吏卒,高声道:“那既然是这样……便将这树上挂着的行凶者全都送入廷狱严加审问!”
“是!”
一众官吏持枪而来,正琢磨着不知如何捉拿悬挂在树上之人时,这时,数枚飞彪不知从何处弹出,“嗖嗖嗖”射向了那捆绑住死士的绳索。
七八名黑衣死士坠落在地,可就在吏卒们上前准备去羁押这几人时,不料其中一人竟然猛地拔地而起,抢了其中一吏卒手中的长枪,转身就朝萧锦玉刺去,还好凤凰眼疾手快,挡在了萧锦玉面前,仅用二指便夹住了那长枪,然后抬起一脚猛地朝那死士的肚子上一踢,那名死士便如沙包一般向后面的一棵大树上撞去,又如如同破布袋一般滚落下来。
宗元顿时睁大了眼,目瞪口呆!
“还愣着干嘛,还不将这些凶手抓起来,不然还等着他们多杀几个人吗?”
这兔起鹳落间,围观的百姓都吓得如鸟兽乍散,还是李谧高喊了一句,那几个吏卒才持枪上前,纷纷抵在了那些死士的咽喉上,其中一名吏卒上前扯掉了死士脸上的蒙布,却在这时,那死士似朝萧九娘的方向望了一眼,便立即收回目光,看着萧锦玉眸色一凝!
“不好——”
凤凰见那死士神色不对,立时喊了一声就要去阻止,不料已然来不及,死士的脸顿时灰败,原本被破布塞满的口中竟是溢出一口黑血来!
还在场的李谧与崔恒见此也是错愕一惊,讷讷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快拦住其他人!”
凤凰再次喊了一句,那些吏卒才纷纷向其他死士涌去,不过片刻的时间,这八名死士就像是约好了一般,皆怒吼了一声,便僵挺倒地!
这情形令在场的吏卒们皆是一呆,战战惊惊不敢上前,还是其中一位年长的吏卒鼓足了勇气前去查探呼吸,才下结论道:“死了!都死了!”
“怎么就都死了呢?”宗元不由得叹道,“刚才你们可有见,是何人出手,杀了他们!”
“没有……”
“我也没有……”
人群中纷纷摇头,有的人已惊惶不安的离去,而就在退开的人群之中,没有人注意到,有一名蒙着面纱的女子唇角边露出了一丝笑,随着人群的四散涌动,在杂乱无章的脚步声中失了踪迹。
“小娘子,你看,现在怎么办?”宗元竟将询问的目光投向萧锦玉。
萧锦玉笑了一笑,道:“办案乃官府衙门之事,小女子又岂敢置喙?”
“哦,那小娘子既然这么说……”他将大袖一挥,高声喊道,“将这些凶手都抬去狱诏严刑拷问!”
“大人,人已死,如何审问?”有一吏卒胆怯的问。
宗元轻咳了一声,竟有些不耐烦道:“那就请仵作来!验尸!快!快带走!”
一众官吏齐声应了声“是!”便每两人拖着一具尸体浩浩荡荡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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