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县外围的战斗已经打响。
江天却还没有收到来自重庆方面的回电。
就好像,所谓的贪腐问题并不存在。
他发的电报已经石沉大海了一般。
正当江天耐不住性子,想要再电常凯申的时候。
第五战区徐参谋长来了电话。
告知了江天。
临沂方向,第五师团主力部队也向临沂发起了攻击。
双方激烈交火,三军团的部队和小鬼子逐村逐村的争夺。
仅交战一天,三军团的伤亡就已经突破了五百余人。
据说也毙敌毙伤日军三百多号人。
团部。
见江天皱着眉头,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作战地图。
赵刚站在了他的身旁:“老江,川军的伤亡很大...”
“但现在还不是支援他们的时候,要等。”
“等?”
赵刚有些不解:“川军的装备和兵力,不太可能守得住一个藤县。”
“若是不进行支援的话,用不了三天,一个军都有可能打光。”
“于学忠在淮河两岸的河岔淤泥里面能守一個月,第三军团,同样是杂牌部队也能守一个月。”
“我对川军团的期望不高,三天,只要再守三天,我们就有机会。”
赵刚颇为不解:“什么机会?”
“第十师团集结了数十辆的坦克、装甲车在飞机的掩护下发起对藤县的进攻。”
“即便是我们去守,表现也只会比川军好上一些,但依旧是守不住。”
“我们需要川军团挡住第十师团的进攻锋芒,消耗日寇的弹药。”
赵刚皱起了眉头:“你的意思是....用人命去削弱日寇的实力?”
江天叹了口气,拍了拍赵刚的肩膀:“记得关山口大捷、清河谷之战么?”
“那时候,我们那个时候在整场战役之中承担的角色和此时的川军一模一样。”
“我不知道国军当中有没有新一团、独立团这样愿意冒死救援的部队,但他们至少还有我们。”
“老赵,这是我们想要打击第十师团的好机会,我们需要做好准备。”
...............
重庆。
委员长官邸。
戴笠神色凝重的站在房间之外。
这个身居高位,掌握重权的委员长爱将,此时已经站在房间外足足四个小时。
又三分钟之后,房间门才打开。
“戴先生,请。”
戴笠微笑着点头示意,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入了房间之中。
此时的常凯申端坐在办公桌前,他的面前是各种公报、文书。
很难想象,常凯申是怎么从这么繁忙的工作之中抽出时间,下场微操的。
或许,能够到达这种位置的人,都有着无限的精力?
“委座。”
“戴科长,有什么进展啊?”
“委座...贪污之事,经调查确系存在,但绝无江天所说这么严重。”
“其主谋是第五战区的军需主任楚怀清...”
见常凯申伸手,戴笠急忙将手中的报告递了过去。
察言观色的本事,戴处长自然是精通的。
他趁着常凯申阅读报告的之时,接着说道。
“委座,江天的身份也调查清楚了...”
“江天,原名蒋天,出生在浙江宁波一带。”
“其三岁时亲眼目睹父母被洋人杀害,其养父母替其家人报仇之后,携其逃亡至山西晋南一带。”
“江天十六岁时,父母和日侨发生冲突,被害,江天手刃仇人后化名李连胜就报考黄埔军校,为1931年3月6日第九期学生入学。”
常凯申合上了手中的报告,问道:“第九期,是首次在黄河南北、边疆等地招生,这个江天,也就是这个时候入学的吧?”
“他在黄埔的成绩怎么样?”
“良好。”
常凯申面部表情,看不出丝毫喜怒:“他现在都不愿意叫我一句校长。”
戴笠沉默。
常凯申双目出神:“楚怀清,黄埔三期的?”
戴笠沉默着点了点头:“是。”
“一个军人,大战在即,却想着贪污受贿,该杀!”
“给五战区长官司令部发报,抓起来,送去虎贲团。”
“委座..这?”
常凯申并不给戴科长说话的机会:“照办就是了。”
.............................
虎贲团。
新兵连驻地。
一众新兵围坐在了一起闲聊着。
“上次团长说要举报上峰贪腐的事情,有动静了吗?”
“搞不好都是穿一条裤子的,能有消息吗?”
一个样貌平平的新兵碎了一口唾沫:“等咱们这群人拉上战场,死的差不多了,谁还记得这件事?”
“怎么可能呢,咱们每天吃的好,穿得好,睡得好,还给我们这么多的子弹让咱们练枪法。”
“那些教官、连长教咱们的都是保命的招,依我看肯定是上面的人位置太高,咱们团长扳不动。”
几人闲聊间,躺在角落里面的高大男子不乐意了:“瞎聊什么呢,还不早点睡觉。”
“大成,你咋就对这些不感兴趣呢?”
“就是就是。”
吴大成冷笑了一声:“你们想想,你是长官,下面犯事的是你的同族、同学,你们会不会法办了他们?”
“一家人?”
“同学?”
“这....”
“自己人的话,确实有些难办了。”
“娘的,睡觉。”
次日一早。
江天便接到了来自王名章的电报。
第二十二集团军的外围防线大多被突破。
香城、九山、王福庄、金山一线的守军已经开始溃退。
按照这个进度打下去,用不了三天。
日寇便会进攻至藤县城墙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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