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你真的不明白自己是什么东西吗？”
枯手挡住劈击。薇索性放弃了撬棒，以手肘撞向女人的腹部。
鲜红的手臂迅速地旋转起来，用人类不可能做到的角度再次挡下这一招。
“难道是拟态太成功了，以至于你都误以为自己是人类？哎呀呀，那可是大麻烦呢。”
“我是人类，别把我和你们这些不人不鬼的东西混为一谈！”
“那我问你，你的父母叫什么？”
“”
薇止住了快要打到女人的拳头，身体僵在原地。
“你的名字又是谁取的呢？薇薇安福尔摩斯，呵呵呵让我来猜猜看，你的回忆里都有些什么。你能看到鲜红的月亮、老旧的贵族餐桌、一群和你一样可怜的孩子坐在桌旁，静静等待着开饭，对吧？”
肺部缺氧，血液逆流的感觉涌遍全身。女人的话语在我耳畔留下异样的冲击，薇都曾与我说过，那是在她的故乡
“巴斯克维尔。”女人抽动着右手，被削去的脸颊处重新长出肉芽，“那是我们的故乡，是我们被制造出来的地方。”
薇的身体猛烈地抽搐起来。我瞪大了双眼，那具娇小的身躯中爆发出骇人的气场，薇在这一瞬间改变了。我无法说明究竟哪里有变化，可这是事实。
此时此刻站在这里的福尔摩斯，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女孩。往昔璀璨的祖母绿色眼眸中，正充斥着原始的、野蛮的、毫无人性的暴力冲动。仅仅是瞥见一眼，就足以令我的双腿失去力气。
“薇？”
回应我的是野兽防卫时的低吼。怎么回事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暴露原形了，霍菲克斯。”女人抚摸着已经完全复原的嘴角，对薇露出了陶醉的神情，“她的设定有哪里出了问题。打个比方，她就像是一台关机的电脑，不过我现在替她按下了开机键。看着吧，这就是你心爱的女孩子，这就是我们！”
“呀嗬嗬嗬！来吧，福尔摩斯，来吧！这才是我们的对决，没有人类那脆弱的文明遮掩，不需要刀剑、不需要火药，让我们用怪物的方式来一决胜负！”
在高昂而尖利的笑声中，女人的肌肤逐渐融化。不，那不是融化，恶心的场景令我近乎晕厥。
她在卸下外皮。胶质溶解成浑浊的污水，泼落在木制地板上，熏天的恶臭随之弥漫开来。
出现在我眼前的，是曾在某部著作的插图中所看见的生物。
那垂直生长的巨口中吐露出人类的话语：“穿过食尸鬼守卫的沉眠之门，越过惨白月光下的夜之深渊，经历了无以胜数的诞生死灭，我的目光已能洞察万事万情。破晓前我挣扎着尖叫，在惊恐中被疯狂所擒。”
已经彻底失去人形的某种生物保持着年轻女人的声音，对我做出了类似于笑容的表情。
“你貌似读过这段话，我嗅到了令人愉悦的气味。你知道我是什么，霍菲克斯。”
“食尸鬼。”
“正是。我是造物者的守门人，是那位大人追随着古老而亵渎的阿拉伯神话制造出的怪物。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如此。”
要逃，必须要逃走！这不是我们能够对付的东西。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如此呐喊着，我冲到薇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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