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千灯佛堂,苏斐然顿时觉得如山的疲惫向她倾倒而来。她的眼前突然天旋地转,一阵恶心感泛了上来。
苏斐然的身形晃了晃,玉销眼疾手快上前搀扶,才没让苏斐然摔着。
循音急忙上前查看,发现苏斐然脸色差到了极致,不仅双颊泛白,嘴唇也乌青一片,顿时慌了神:
“去叫太医署的人——”
“不必了,我只是有些伤神。”眼见着循音抬起脚就要去太医署摇人,苏斐然连忙拉住了她的衣袖,虚弱地说,“扶我回紫宸宫吧,我只想休息。”
玉销比循音稳重,连忙从荷包吃掏出一块酥糖,塞给苏斐然。
苏斐然吃上一口糖,顿时像喝了补血药一样,原地复活!
原来方才是低血糖才那么虚,害老娘以为是被佛堂里那个煞笔气出毛病来了!
苏斐然撸了撸袖子,往佛堂走了几步,但在漫天神佛前面揍人到底有点不尊重神佛的意思,终究作罢。
等那个嘴臭的煞笔出来,我再正眼看她一次我就是狗!
虽然不知道主子为什么振作得像清晨锄地老农,但好歹状况好转了。玉销和循音对视一眼,都放下心来。
“人生在世不生气,气死我来谁如意。玉销、循音,你们也要记住这个道理。”苏斐然语重心长地摸了摸下巴上并不存在的长胡子,学着古代智者的语调说道。
循音满头雾水,玉销满脸黑线,自家的主子刚好起来就又没个正形!
“哦对,别忘了给荛儿拿个小板凳!拿把椅子也行,上面盖上软垫,省着坐起来硌屁股。”苏斐然想起这茬来,连忙吩咐道。
苏斐然吩咐过了,循音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叉着腰赌气道:“荛儿可是嘉贵妃的人,主子凭什么替她着想!杨采女跟主子过不去,也有嘉贵妃纵容她的缘故。嘉贵妃要苛待赤棠苑之人,主子干嘛替她的主子做主?嘉贵妃既不会感恩于主子,或许还会觉得主子多事,日后再给主子摆脸色看!”
“唉,你没听过‘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吗?”苏斐然无奈地摇了摇头,“玉销,她不愿去便你去!荛儿一个小姑娘,怎么能干站三天呢?我说去送就去送!”
只见玉销也有些犹豫,苏斐然便摆出一副主子的样子,厉色斥道:“反了天了不是!我说的话都不顶用了!”
三岁小孩虚张声势,完全没有威慑力。
玉销和循音不仅没害怕,甚至没忍住,背过身捂着嘴偷笑。
笑过之后,她们也知道主子心意已决,扭转不得。玉销叹了口气,主子这么坚持,她去做就是了,便让循音先扶苏斐然回宫,自己去安顿荛儿之事。
主子仁善,还望皇宫对她仁慈以待,不要辱没了她的赤子心肠。
......
一天一夜,时间一晃而过。
今日向嘉贵妃请过早安后,各宫嫔妃都回到自己宫里梳妆打扮,等着晚上股东大会上争奇斗艳、大展英姿。
紫宸殿东阁楼内,玉销抱着苏斐然昨日画得抽象画送去库房,循音自告奋勇为苏斐然梳妆。她今朝要一试艳丽的妆容,省着玉销老说她给主子画得太清淡,显得脸没气色、人没精神。
苏斐然看着循音在捣鼓各种瓶瓶罐罐,将各色的化妆品往她脸上怼,不由得想起某个三字下饭剧。她灵机一动,说道:“循音,往我额头上画朵花。”
“啊?”循音拿着胭脂棍的手顿了顿,向苏斐然确认道,“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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