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不过是因为那一句,
这是婆婆唯一的后人。
是,他知道,这是婆婆临终前都嘱咐他帮衬的小孙女。
再不堪都好,他可以教可以忍。
但这一刻,那些被无数证人板上钉钉的事实,却以不一样的面貌卷土而来。
他唇瓣嗡动:“后来呢?”
那个阿婆的眼泪跌落来,自己一点都不知道,一脸刻薄地骂:
“后面养女嫁去香港了,曾丽娟还跟着去香港找工做,你说曾丽娟这个死老嘢是不是蠢!这个养女都逼死了她的儿子,她还跟着去,换成我,不打死这个养女都算好了!”
对面的人明明是在咒骂,应铎却有从未有过的真实感,哪怕这种真实感是锥心刺骨的。
那个阿婆十分看不惯,这么多年来都还积在心里:
“听说是她的新郎婿很嫌她,曾丽娟住在香港,但不同她的养女一起住,就是时不时去看看孙女,毕竟是自己的血脉,我想如果不是这个亲孙女,估计她根本都不会和养女有这么长时间的联系了。”
应铎一瞬间似被雾外的大手握紧心脏:“什么意思?”
那些觉得奇怪的,矛盾的,不解的疑惑,在有始有终的咒骂叙述中,似乎准确瞄中了一切的关键。
那个阿婆还不明白他问什么,怎么这都不懂:“什么什么意思?就去看自己亲孙女啊。”
应铎却紧抓不对的那个点问:“曾婆婆的孙女和她是有血缘关系的?”
那个阿婆一脸不可思议,似乎惊讶于这个气质这么好的年轻人竟然是个傻仔,连自己的孙女应该是和自己有血缘关系都不知道:
“是啊,你是不是傻咗?亲孙女亲孙女,没有亲缘关系怎么会是亲孙女?”
但钟蓉,曾芳明确说过婆婆的孙女和婆婆就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但婆婆人很好,领养了她之后,又对她的孩子视如己出。
一直都这么善良正直。
这也的确是婆婆的作风。
应铎当时只是遗憾,这个世界上竟然没有一个人身上还流着婆婆的血。
而众人的叙述也一致,可以得知是真的。
那个阿婆还在念念叨叨,又似嘲笑又似遗憾:“这几年回来,我还以为她回来享福,结果还不是过得这个样,前几天我的女婿还说见到曾丽娟的孙女,她过来我家店铺食猪脚饭。”
应铎眉头皱着。
但钟蓉前几天忌日是来过羊城。
可他直觉感觉不对。
阿婆扇了扇大蒲扇,更加遗憾,更觉得自己的发小命苦:
“那个孙女这么漂亮,长得这么像唐昌朴,竟然哑掉了,才二十岁,真不知是得罪哪路地仙,这一家血脉短命的短命,残疾的残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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