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失落,亦有些伤心。
明明太元不是这样的,但自从佑安回来后他便完全变了。
原本她还想着让他在不多的日子能够让佑安陪陪他,让他好过一些。但他们想要的实在太多了,为了十二御窑,为了广仁,更是为了归家,这也便怪不得她了。
她的眼神变幻不定,南书燕似笑非笑道:“祖母,思虑太多对身子不好。”
归吴氏闭了闭眼,不想再看她,“广仁,你们都先回去,这里有凤羽便可以了。”
归以宁和陈氏本就知道她没有大碍,便朝着南书燕道:“你祖母既然说了没事,便是没事。大家都散了吧。”
从二房出来,同善的马车还等在门口。
兰若掀开帘子笑着道:“姑娘怎么知道老夫人无碍?你说的那些话若是被老夫人听见了,真是要气得够呛。”
“若是她没有听见,如何这么快便醒了。”南书燕浅浅的笑容中带着一丝讥讽,“这场戏唱了十多年,如今也不知道换一换,前几日听到祖母见了玄灵道长,我便想到有这一出,果然便开始了。”
兰若道:“若是老夫人又以姑娘跟她相克来要挟,只怕老爷为难又会妥协。”
南书燕转过头看着她,好一阵没有说话。
她伸手卷起车上的帘子,那雨丝便被风卷着扑了进来,沾在脸上有着冰冷的凉意。
好一阵,她放下帘子。
昏黄的灯光照在她脸上,在她眼里倒映出一簇亮光。
“不会,”她道,语气笃定,“十多年前我刚出生,没有办法掌握自己的命运,但现在不同了,我的命掌握在我手中,我想留在爹爹身边,无人能让我离开。”
只要姑娘留在家里,家里便有了希望,她们的日子才有盼头。
兰若看一脸宁静的少女,突然觉得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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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时,雨停了。
寅时,南书燕起床。
她今日并不打算去窑上,霍中郎说今日让元琉过来给爹爹诊治,她想在家中等元琉。
兰若和春桃已经习惯了她早起,她刚醒,春桃已经端了水进来伺候她洗漱。
兰若便点了灯进来,笑着道:“姑娘今日不去窑上可以多睡一会,元琉姑娘定然要天大亮才会过来。”
南书燕已经洗漱好,春桃正在给她梳头。
她拿过一本书翻着,“如今要学的东西实在太多,我恨不得一日分成两日来用。多睡一会都觉得是罪过。”
“姑娘这样好学连男子都比不上。”兰若道:“姑娘若真是一名男子,便是状元也考得。”
南书燕目光不离书页,缓缓道:“做瓷处处都是学问,所学的原本就多。加上我以前在云县没有能够得到很好启蒙,所学书画全靠自己摸索,如今用起来方觉得要学的还有很多,若是再不比别人多用些功夫,如何能跟得上。”
“姑娘这样勤奋,真是让我等不敢懈怠。”春桃梳好头,退后一步,从镜子中看头发是否梳得齐整。
“我身上现在唯一的优点便是不怕吃苦了,若是连这一唯一的优点都想丢弃,便真是一无是处了。”南书燕起身到桌前坐下,“兰若,再过半个时辰叫我,今日不出去,我去爹爹那边吃早食。”
兰若答应了声是,和春桃轻手轻脚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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