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长息怒,这些人,你可招惹不起。”
长生呵呵冷笑,放下酒坛,大步走到酒桌旁,冲着众人一拱手:“福生无量天尊。”
大宋从官家到诸位相公,都崇信道教。民间亦有大批信徒。
几人见这道童年纪虽小,气度却是不凡,自然不敢有轻视之意。
长生大大方方走到吴良才身旁,上下打量一番,道:“以贫道观之,施主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真是三山得配,五岳相匀,实是福缘深厚之极。敢问尊名为何?”
这句话虽然信口掂来,却是字字说到吴良才心里。
想当年,吴大郎也是上过县学的人,虽然屡试不中,但放眼熊山,那也是少见的高学历人才。
哪怕沦为吴家坳第一街溜子,但吴大官人自视颇高。
“道长年纪虽小,却是有些修为。鄙人姓吴名良才,表字崇善,不知道长有何指教?”
“原来是吴举人当面,贫道有礼了。”
吴良才老脸一红。
长生赞道:“吴举人英姿不凡,文气沛然,高中状元是早晚之事。”
旁人当即大声恭贺,哄得吴良才又喝了两碗酒。
长生却重重一声叹息,引得旁人望了过来,这才负手吟道:“明珠蒙尘多坎坷,它日勤拭耀山河。”
吴良才只觉鼻头一酸,心中涌起强烈的知音得觅的认同感。
“道长谬赞,吴某有愧啊!”
这厮的眼睛都笑成一条缝了,哪里看得出有愧?
长生心中暗笑,眉头却故意皱起。
“依贫道看来,施主眉宇之间,隐有黑气纠缠,今日怕有血光之灾啊。”
“还请道长救我!”
说完,就摸出一串铁钱奉上。
谁料长生瞧也不瞧,手指一阵掐算后,脸色反倒凝重起来。
“以施主的命格,早应飞黄腾达,娇妻美妾成群.....如今这局面,是有小人作祟啊。”
马脸汉子正在喝酒,忽听此言,顿觉后脖一凉。
果然,就见长生举着一根指头,从众人脸上一一滑过,最后落到自己头上:“此人两腮无肉,注定无财,耳后见腮,注定背主。”
马脸汉子喝了一口老酒还没咽下去,霎时喷射出来。
他见吴良才怒气冲冲的走来,知道此时不是辩解的时候,唯有三十六计走为上。
正要拔腿开溜,就见那小道长喊道:“不好,这小子要跑路!”
吴良才怒道:“马六,你要是敢跑,回头打断你的腿。”
马六心头霎时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可吴大官人的话,他是万万不敢违背的。
刚刚伸出店门的脚,又悄悄收了回来。
吴良才抄起旁边一个酒碗,便向张瘸子砸去。
酒碗贴着对方身体飞过,砰的一声,落在地上碎成几片。
“狗东西,你还敢躲?”
吴良才气急败坏,可惜手上无碗。
幸好,长生很贴心的递上一叠空碗。
“哈哈......”
吴良才仰天大笑,空碗一个个砸了过去。
马六顿时被砸得满地打滚。
众人无不大笑取乐。
吴良才随手抓起一把扫帚,就往对方身上抽去。
这次,马六躲无可躲,被逼到墙角。
他两手胡乱一挥,竟抓住了打来的扫把。
吴良才怒道:“松手!”
马六递过一个求饶的眼神,头颅坚决地晃动几下。
“你找死。”
“吴官人,小的冤枉啊!”
便是真的冤枉,吴良才此时也打出火来。
他松开扫把,便朝对方撞去,没想到刚迈出第一步,就踩中碎瓷片。
脚下嘎吱一声,扎扎实实摔了个狗啃泥。
脸面和地面亲密接触下,顿时鲜血与鼻涕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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