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早到晚,怕是没有片刻歇息。
长生心中一酸,嘴上却笑道:“多谢师父!”
等老道坐下,长生才将黄裳的故事,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这些经历,老道也是首次听闻,不免有些唏嘘。
“想当年,黄施主初来道观,为师还不足十岁。”
“师父,您和老黄......黄前辈,是亲戚?”
“我的师父,也就是你的太师父,和黄施主是生死之交。”
长生曾听师父说过,太师父道学精湛。
估摸着老黄应该是在校对《万寿道藏》时,和太师父结识的。
“我记得,三十多年前,黄施主一身血污爬上野人峰,恳求太师父收留。唉,没想到,一晃多年,太师父早已离开人世,黄施主却是风采依旧。”
“黄前辈一直在山上?”
“为师没有记错的话,黄施主从上山开始,一步也未离开过。”
“他在山上住了这么多年,交过伙食费没有?”
老道还沉浸在物是人非的感慨中,没料到徒弟有此一问,顿时有些愣住。
“呃——听太师父说,黄施主于道教兴盛大有功劳,故此.....”
故此,就让他白嫖了四十年?
长生顿时气得小脸通红。
不收房租就算了,还管吃穿用度。
这也罢了。
自己这个小房东,还要时常承受这老头无缘无故的臭骂。
普天之下,可有这样的道理?
当下就要冲进松林,放狗咬人。
老道见弟子面色不善,马上话锋一转。
“今日下山,为师还办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长生指着道袍上面一个新打的补丁,笑嘻嘻道:“我知道。”
“......”
“这针脚整整齐齐,一看就是林婶的手艺。”
弟子太精明,师父不免会头疼。
老道此时就是这种感觉。
若非是他亲自养大,他绝不相信这小徒弟只有七岁。
“为师在镇上找了家村塾,正好林婶家离得近,又刚好有间空房。况且,林婶做的菜.......”
“不去。要去你去。”
不等老道说完,小脑袋就摇得像拨浪鼓。
“你不是常说,想看看山下的世界?在山下,人人都想读书。”
“不对,是人人都想做官。”
“想做官有甚不对。东华门外唱名,方为好男儿。”
“呵呵,皇帝都跑了,哪还有东华门。”
“.......”
自打长生七岁生日后,这个话题每隔几日就要提一次。
每次师徒俩都是不欢而散。
只有阿花急得汪汪叫,烧鸡再放,就不香了!
老道终究拗不过,长叹一声,提着背篓进了厨房。
天色刚黑时,一阵菜香味飘了出来。
长生还坐在门口生气。
阿花咬着他的裤腿,使劲往后拽。
长生站起来,嘟囔道:“阿花,看你的面子,我原谅他了。”
阿花松开狗嘴,满眼不屑。
这时,老道提着食盒递了过来。
“天色已晚,你先给黄施主把饭送去。”
一提这事,长生的怒火噌地又冒了上来。
凭啥让这人白嫖!
他正要想个理由拒绝,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老黄可是货真价实的状元郎。
让他教自己这样一个惊才绝艳的天才,不算过份吧?
“老黄,便宜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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