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达缘何要自己守把南门?
便是此门外地势最为开阔,利于马匹驰奔。
而敌军主将若要遁逃,必以骑兵相护,那么最大可能便是走这南门。
此刻那些骑兵惶急逃蹿,虽见黄巾军于门外列阵,但区区不足三千人,阵势并不厚重,又并非能克骑兵的弩军或重甲步卒,因此不闪不逼,径直迎面踏来。
一时间,蹄声隆隆,大地震动,黄巾将士都觉惶恐,阵形不由现出散乱之态。
鲁达双眉一立,瞠目暴喝:“吾等草民欲立黄天,若无百死之心,如何能成大事?你等只顾站定,都看洒家杀敌!”
说罢伸手喝道:“拿上来!”
旁边几个黄巾,连忙递过事先准备的短矛。
鲁达此前领军藏匿在林中,却非干熬光阴,他令人把长矛锯短,改为六尺长的短矛,共是十五根,令几人抱着候在身旁。
他虽力大,却不善射,特意备下这些短矛,正是预备了对付此刻的局面。
信手接过一杆短矛,拧腰拽臂,拉开身架,浑身一条条大筋都扯得满弦一般,呼的掷出——
但听一声锐啸,那矛若流星追月,眨眼飞出三十余丈,把一名骑士连人带马戳翻在地,威力之剧,不逊床弩!
鲁智深满意一笑,随即取矛再掷,旋掷悬取,几个呼吸功夫,十余支矛尽数被他掷出。
便是床弩,亦难有他掷矛这般快法!
那十余支矛飞在空中,几乎首尾相连,隐隐呈個扇面之形,呜呜破空之声,纵使蹄声震地,亦难掩盖。
须臾间,飞矛撞上骑兵,噗噗噗噗噗……十五支矛无一落空,有的甚至连穿两三人,敌军哗啦啦下饺子般倒下一片。
后面骑兵措手不及,顿时又被绊倒了一批,人仰马翻乱成一团。
随后骑兵连忙减速,自两侧绕行,原本来势汹汹的冲击之势顿时大挫。
黄巾军将士见主帅如此威猛,无不欢呼喝彩,士气为之大涨。
鲁达趁机喝道:“官兵不过尔尔,枪手都随洒家杀敌,弓弩手两边消磨。”
说话间早有小卒牵过太平马来,鲁达飞身上马,手持那杆夺自阳翟县尉的大砍刀,一抖缰绳,四个马蹄翻盏也似直奔出去。
片刻功夫,两边相逢,鲁达势若忿怒明王,瞪着两只放火眼,高举一口杀人刀,咔嚓一刀,把迎面一个骑兵连人带马斩开!
一团血光平地炸开,鲁达马不停蹄,便从那血光中一穿而过,染得人成血人、马成血马,恍若地狱里修罗王冲出血海,周围敌军无不胆寒,被他手起刀落,连劈五六人下马。
这些骑兵先前被飞矛所阻,势头便是一降,此刻被鲁达砍瓜切菜般乱杀,其势又是一降,冲锋之力也自消弭,被黄巾军冲上来以长枪乱刺,又有弓弩手分两队,夹着左右射出箭矢,顿时死伤无数。
眼见骑兵们乱成一团,秦颉、张超两个各自拔剑在手,欲去抵挡鲁达,却又惧他武勇,正不知所措间,忽听背后有人叫道:“鲁达,狗贼,休逞凶狂,程普来也!”
秦、张大喜,回头看去,却是军侯程普,被烟熏得人都黑了,领着十余人冲出城来。
鲁达斜睨顾去,见来黑乎乎一个人儿,骑匹卷毛黄骠马,持铁脊蛇矛,他认得程普兵刃,大笑道:“原来是你!你这撮鸟涂得黑黑的,拿条大蛇矛,是要混充人家张飞么?唔,便是张飞亲来洒家也不怕!”
程普大怒,心道张飞不过是个屠夫,老子十几岁就在州郡为官,你把我和他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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