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3月20日,星期四,天气:晴
林姿还不死心,她说我楼爱浓不能就输得这么不明不白,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
我觉得她很可笑,如果我楼爱浓需要跟别的女人去争一个男人才争的到,那我宁可不要,我想要的,是任世间鲜花艳丽,也要坚定不移选择我这根杂草的男人。
输?
我从不曾去争,怎么谈得上输?
但林姿不管,她把江生上台拿奖的视频一帧一帧地翻看,直到翻到那个亲吻江生的女人,原来她一早就在,而且跟江生的关系很不一般,江生下台时,她甚至挂在了江生的脖颈上,江生竟然还没拒绝!
“这小子,你在日本排除万难,拒绝那么多人为他独守空房,他竟然左拥右抱,来者不拒!亏得我当初还说他靠谱,劝你和他在一起,我可真是瞎了眼!”
林姿气得差点把手机捏碎,她还特意把那个女人的照片放大,我不想看都看得到。
心情复杂到无以言表,恍惚间我竟然觉得那个女人有点眼熟,可我确信人生中绝没有机会给我认识这样一个女子。
我推开她的手机,苦笑,跟她说我想回日本,草间教授说的对,我绝不适合恋爱脑,这个时候,我该专心工作。
江生给我打了好几次电话,我一想到接起电话他又要跟我说的那些甜言蜜语都是谎言,心里就觉得恶心,干脆关了手机。
回到日本之后,我连号码都换了,国内除了教授和陆正平,几乎没有人能联系到我。
是的,云初的眼睛康复之后,我和陆正平有了联系,他给我的资料非常有用,有一些不明白的地方,我会打电话过去与他交流。
上个礼拜教授打电话过来,说江生向他询问我的联系方式,他没有第一时间回复,他问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叫我不要这样执拗,有话该好好说清楚。
我当时对曜变烧制技艺的研究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忙到冒烟儿,实在没空跟教授细聊,只说叫他不要告诉江生我的新号码,没有这个必要。
教授是个聪明人,我想他会妥善处理。
“真好笑!”
林姿吐槽,“当初我来找你,还不是电话也没打一个,拿着一捧玫瑰就来了?他要真想找你,来一趟不就行了,还用得着四处找你电话?不过是没那么爱罢了。”
我心里乱糟糟的,叫她不要再说了,那个人对我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林姿却叫我不要自欺欺人,她说我昨晚睡梦中哭着喊江生的名字。
她说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爱江生。
呵。
我很爱他又怎么样?
不妨碍我不要他了。
今早草间教授忽然给我打电话,叫我去学校一趟,最近春假,学生们都在放假,我和林姿没有回国,一直在教授的工作室研究曜变烧制,也很久没去学校。
我以为草间教授是有了什么新发现才会叫我去学校,进办公室之前我还很期待,结果草间教授一见到我就问我怎么才来,他说江生在学校找了我一个星期,辗转找到他这里来,他因为休假,今早才有空见他。
我心情复杂,问江生现在人呢?是不是躲起来不敢见我,我四下寻找,草间教授的办公室是没有办法藏住一个大活人的,我明知道他已经走了。
如此不坚定。
草间教授一脸遗憾,他说江生一个小时前还在,只是他必须要回去参加一个考试,所以不得不离开。
说着教授拿了一个盒子给我,说是江生嘱咐他一定要交给我的。
我打开看了,是江生做的那张得了金奖的面具,他说过一定会让我亲眼见到,于是放弃了让这件作品陈烈美术馆的机会,把它带给了我。
教授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件作品,一眼就被惊艳到了,他说没想到有人会把面具做的这么美,他看得出来这是我的脸,他说制作这个面具的人,一定很爱我。
呵,爱有什么用?
我的爸爸妈妈爱我,一样为了梦想丢下了我。
陆正平也曾经很爱我,面具拆穿后,还不是像垃圾一样丢弃了我,连台阶都不给我下。
林姿曾经那么爱我,中间却视我如哽刺,避之不及。
是的,我最终原谅了这些人,但他们带给我的伤痛,即便愈合,也会留疤,如今我的心口已经伤痕累累,难道选爱人,还要选一个三心二意,既爱我,也爱别人的人吗?
我没有收下那只面具,留了地址给教授,请他帮我寄回去给江生。
是的,当初云初给我寄明信片,留的都是江生家的地址,我特意记了下来。
如今我不爱他了,他的一丝一毫我都不想要。
可是我真的很没出息,当我出了教授的办公室,下楼,走到马路边上,双手插在口袋里低头前行,忽然一股难以割舍的磅礴爱意油然而生,我转身,上楼,走进教授的办公室拿回了那盒面具。
我说我还是自己寄吧,我会寄的,我只是需要一些时间。
2025年4月13日,星期日,天气:大风
今天是开窑的日子,自我来到日本,跟着教授四处走访,结合了诸多建盏世家的匠人传授的经验,以及陆正平给我的材料,屡次实验,如今已是最后一个方案,我感觉我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连林姿也是这样想的,她说我这次一定能成功。
我果真成功了,是曜变。
一次上釉,一次烧成,出窑上百件,皆有纹路,我特意放置在相应位置的盏,终于得到了曜变纹样。
第一时间拿给草间教授,他甚至比我还要震撼,他说这是世界性事件,一定要第一时间发布,我说我会立即起草论文,他说那太慢了,他要帮我举办个人展,立即就要举办。
我笑他天方夜谭,当年我给陆正平办个人展,从筹备到举办前后花费了小半年,我七月份就要结束交换学习回国,哪有时间在日本举办个人展?
教授却自信满满,说一切包在他身上。
然后他打开电视,说他的学生今天会代表学校在联合国发言,让我有兴趣的话跟着一起观摩一下,他都要帮我办个人展,我当然要给他这个面子。
可电视一打开,站在镜头前的却是江生,才一个多月不见,他竟完全变了个人,西装革履,身姿挺拔,发髻齐整,自信满满讲着中文。
看得出来他对自己专业的自信,对自己母语的自豪。
不知不觉,我竟看的入神,草间教授与我说了好几句话,我才回过神来。
我问他刚说什么,他摇摇头,问我当初要寄给江生的面具寄回去了没有。
他说有个收藏家很看好江生,希望能够收藏那件作品,如果我不想要的话,不如高价卖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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