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去细听,还以为他念的是驱魔僻邪的咒语。
实则不然。
大嘴嘟囔的,是辩证唯物主义价值观,还有经典流派的方法论……
我亲眼看着大嘴把一切都摆好了,但还是有点不放心。
我说:“史小哥,麻烦你去检查一下。我怕有些人,骨子里已经被万恶资本侵蚀,我现在,可信不过他。”
“有些人”三个字,我故意加重了语气。
史久丰一笑,来到八仙桌前,扫视了一圈。
大嘴打官腔道:“检查吧,这不就是来自人民群众的监督吗,监督机制很重要嘛。”
“嗯……?”
史久丰眉头一皱。
大嘴说:“怎么了?少东西了?不可能啊,我全都放回去了。”
史久丰说:“你刚刚还咬筷子和碗了吗……还有,这个缺口是怎么弄的?吞金了?赶紧吐了,吞金会死的!”
大嘴说:“我除了金鸡腿之外,再没咬别的啊。还有,我也不傻,吞金干啥?”
我在门的另一侧,就听他俩你一言我一语,只觉奇怪。
我问:“到底怎么了?”
史久丰说:“我仔细看了之后才发现,八仙桌上的金器,都有深浅不一的齿痕。甚至有的地方,金子都被咬了下来……”
齿痕?
这里可不比饭馆餐厅,公社食堂。
这里是墓室。
难道耳室中,真的宴请过过路神仙?
我急忙说道:“你俩快过来,别留在那里了。”
“好。”
他二人也隐隐觉得不妙。
这种感觉不是恐惧,而是一种超乎常理的违和。
史久丰身材瘦削,只是稍稍一侧身,就钻过了门缝。
等到了大嘴,可就费劲了。
大嘴头大屁股大,肚子也大。
整个人挤在门缝里动弹不得。
他侧着脑袋,说:“陈大夫,史小哥,你俩倒是用力拉我啊。”
我和史久丰默不作声,拼命用力。
“快了快了,屁股过去了……哎呦卧槽!”
大嘴说着话,语调忽然升高了好几度,差点破音。
我说:“怎么了?扯着蛋了?”
大嘴说:“身后……你快看身后,大虫子!”
话音刚落,身后忽而传来一阵阵银屑撮合而发出的摩擦声。
我猛然回过头去,就看到一条胳膊粗细的细长黑虫,慢慢从银粉中探出身形。
仅仅是露出来的部分,就有十余米。
黑虫的身体交错盘踞成一团,无数短小而粗壮的肉足,不规则的蠕动着……
……
我认得这东西。
当我看到黑虫的一瞬间。
我就捋顺了墓室中,所有违和的根源。
环形走廊、石粉、金子上的牙印、带有臭味的银粉……
因为眼前的这只黑虫,能“啃石成粉,吞金泄银。”
此乃传说中的龙蛔,可以算作蛔虫的一种。
只不过,龙蛔不是龙体内的蛔虫。
而是龙脉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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