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底的石头偏大,垒放的角度微微向内倾斜,在颜色上,更偏向于深青色。
距离井口越近的位置,青石就越小,而且角度也不断外倾,颜色也逐渐变成了淡青色。
所以人趴在井口向里看,就会产生万花筒一样的错觉。
实际二十多米的高差,就这样被伪装成了两米多一点。
我把这些告诉了大嘴和小胡。
小胡说:“你动一动胳膊腿,看有没有摔折的地方。”
我说:“没折,就是落地震了一下,胸口有点闷,不过不要紧,给我扔下来点绷带,我把手掌包扎一下。”
小胡还是担心。
大嘴说:“陈大夫说自己没事就是没事,你没听我怎么称呼他吗?陈大夫,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医疗专业。”
我一边将绷带缠在手上,一边骂道:“老子是兽医,专治你吹牛逼。”
现在,我可没时间和大嘴扯皮。
我慢慢靠近井底盘坐的干尸。
我上上下下,对着干尸仔细看了遍。
越看,我越觉得异样。
我和父亲学过一些风水,再加上从小耳濡目染,也对墓葬习惯颇有研究。
自古修建陵墓,讲究的就是个顺逆关系。
顺,就是顺应天时,诸如顺风水,顺地气,顺格局脉络等等。
逆,就是悖逆人心,防的就是一手盗墓贼。这才有了墓中机关,诸如流沙滚石、暗箭毒烟。
陵墓修完了,接下来就是安放墓主人。
墓主人一般都会安置在陵墓的核心位置,这样才能吸足地气、占尽天时。
当然,成殓尸身的棺椁也大有讲究,这里不赘述多言。
可是无论哪种成殓方式,都没有直接将尸身置于井底的道理。
而且一路走来,我甚至感觉,这些机关和算计,都像是墓主人在和我们开玩笑。
能设计出蛞蝓和盐矿的机关,还能设计出大鱼和鱼饵的机关,还有引人误判,自愿跳入万花筒一般的井里……
这些机关,哪一个单拎出来,工程量都非常浩大,而且费尽心机心血。
这种工程量,如果兑换成流沙泽外的瓮城,几乎可以将整个小连峰都围起来。
可就是这样精巧复杂的机关,却像是逗人玩一样。
给人搞得半死,却留着一口气。
最最重要的是,这个墓中,没有任何陪葬品。
难道……
我脑中想着,眼神忽然注意到了干尸的衣服。
干尸身上的皂袍几乎已经碳化,上面布满了细小的纹理,像是一块打碎的陶瓷。
如果不仔细看,很难辨别出来。
之前我借着头顶的月光,一直没有打开手电。
现在我看出了一些不符合常理的地方,于是打开手电筒叼在嘴里,又凑近一些,仔细观瞧——
干尸身上碳化的皂袍,是被人捏碎的。
这人手上功夫了得,每捏一下,整个手掌的力道都极其均匀,这才使得皂袍上虽然出现了裂纹,但没有完全破碎。
手法高明!
可是,这人为什么要捏碎干尸的衣服呢?
难不成,是为了摸骨?
摸骨!
我脑中忽然想起一个人来,
民国南派四把头之一,
相骨评尸,乔无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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