槊,一种独属于华夏古代的骑兵武器,属于长矛的超重型加长版。
孟焕仔细掂量着手中的槊杆。
此槊目测约有三米有余,槊头双面开刃,中间是凹陷下去的凹槽,长50公分。
只是一眼,孟焕就能感受到槊头的锋锐,这种独特的长兵锋刃,加上力度掌握的凹槽,别说是匈奴人,就算是现在身穿札甲的大汉精锐铁骑,恐怕也难挡此兵的穿刺。
从中间拿起,重量还算适当,就算是一名普通的辅兵,也能轻易驾驭这个重量。
孟焕不是经常用槊,以前玄甲寨里有一把,可那是一把爷爷辈的武器。
在他小时候有学过阿父习练槊法,只不过当时他还小,只是记住其中用法,实际并未用过。
后来因为缺乏保养,那根槊在槊头与槊杆位置断裂,等他长大以后,也没有了练槊的物件。
而此时拿起这把槊,孟焕感受到了一种压力。
就和挑扁担一样,找到中心位置的平衡点,那么挑东西的时候就会轻松一点。
而持槊不能只抓中间,需要抓在槊尾的那一端,配合槊尾部分缠绕的增加抓握和防滑的布条,才能将这把武器的威力发挥到极致。
所以抓起来的之后,前端的下坠力道就会给人一种沉重感。
也正是因为这种沉重的下垂,加上特殊处理以后的槊杆弹性。
只要冲锋时槊头穿透敌人,感受到重力和阻碍以后,槊杆前端下垂,会产生一股类似于竹竿弯曲后的弹弓效应,穿刺的同时增加体内撕裂重伤,并且将人抛飞。
想要达到这种效果,槊杆比槊头更重要,需要采集柘木,或者桑木、柞木这一类韧性与弹性绝佳的木材,调配到最好的木材平衡点位置,再进行复杂而反复冗长的热处理,才能完成这样一杆槊杆的制作。
“敢问公孙大匠,这槊杆,您花了多长时间?”
公孙造伸出双手,轻轻抚摸着槊身,模样就像是看待自己最疼爱的儿子一样。
“两年,一年蒸煮、烘干,一年桐油浸泡风干,不停的在保持其韧性的同时,硬化木芯与表皮。”
说罢,公孙造随意拿起一把斩马刀,用力的挥下,斩在槊杆连接槊头的上端。
孟焕还来不及阻止,只听铿锵一声,铁制的斩马刀与深棕色的木头枪杆相撞,发一阵金铁交击的声音。
等到孟焕心疼的看向斩击之处,却又神奇的发现,槊杆不仅安然无恙,更是连一丝白痕都没有。
“这便是槊杆硬化外皮后的用处,如果您会使用槊,那么此件兵器便是最为趁手的战场利器,可若是您不会使用,造奉劝大将军不如重新挑选,错误使用不仅会折断槊杆,更会让您自己也有坠马受伤的风险。”
孟焕轻轻拿捏着槊尾抓握的地方,回忆起自己阿父教导的一些技能技巧,毫不费力的轻轻抖动着抓握的手腕。
手腕的抖动幅度非常小,但是在槊头的部分却是能明显看到槊的变化。
槊头尖端上抬,但整体有一个向下的摆动,随着摆动槊杆便出现向下的弯曲。
而在槊头回抬的瞬间,孟焕右手抓握,胳膊夹紧,做出一個向前刺出的动作。
整个兵库内也随着动作响起了呼啸的挥动风声。
“彩!”
“哈哈哈!大彩!”
“大将军不愧是能万军从中过,生擒休屠王的绝世猛将,技法精湛,公孙造心悦诚服!”
没有匠人会不喜欢自己的得意作品能发挥出他真正的价值,而作为兵器,想要发挥价值,就得有一个能懂得使用他的军人。
总不能指望他去上战场,就算是公孙造自己想去,少府还不乐意呢。
“大将军若是喜欢,不妨就选这把槊吧,反正自制成以后,也没有多少人找某讨要,与其放在兵库里明珠蒙尘,不如大将军拿去,发挥他应有的威力。”
孟焕有些诧异:“如此神兵,难道就没人使用?”
槊这种东西并不常见,但是也不绝对不稀有,别看他的军中不用此物。
据他所知,李广用槊就很厉害,包括现在跟在卫青身边,二人亲如兄弟的苏建,也包括他的好义弟霍去病,都是此中高手。
“槊的造价昂贵,柘木是桑木之王,其价值不菲,加上制作不易,使用不善伤人伤己,非猛将不可用,所以无法列装,只能作为勇武的悍将兵器。”
“或许也有其他人能用此兵,只是他们又有几人能拥有您这样的功勋,走到兵库里来看到他?”
“有您如此爵位与身份的人,很多都已经……”
公孙造没有细说,其中意思却已经让人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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