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男人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屈辱。
洪晋川是被几个山匪们摁着拜完堂的,因为他不断的反抗。所以山匪们近乎是把他的脑袋砸在了地上,咚咚咚的三下。
拜的也不是天地,更不是远在广陵的父母。
三个拜首。
都是叩在了萧然的脚前。
红发女匪放肆的大笑着,她根本没有跪下行拜礼。在她的眼中本就没什么东西够资格让她拜的,养活她的雌虎已经死了。而野兽教给小兽的,自然只有肉弱强食的法则和如何生存下去的本领。
她不信天地,不信鬼神,只相信能握在自己手中的一切。
所以她只是悲悯的看着跪在自己脚下的书生,心想着像这样的货色只要自己想要随时都能抢上几个。
于是,在拜完天地后她便以一个凌厉的眼神吓退想要来闹洞房的众匪。顺手就把磕的七荤八素的洪晋川拦腰抱起美滋滋的回房了。
快乐的新婚第一天从躺地板开始。
洪晋川没有资格睡在床上,他仍被绑着手脚扔在地上,甚至连头盖都没有被揭掉。
只能透过一层迷蒙的红色隐约看到萧然在一个人自饮自斟。她没有选择和手下一起,而是自己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偷偷的喝,这让洪晋川感到奇怪。
她的酒量不错,很快桌上的酒便空了两坛。
只是过程中也不哭闹,也不撒泼,更不与洪晋川说话。
只是一杯又一杯,异常安静的饮着。
这又和洪晋川所想的豪放不同,他觉得这样一个凶悍的女子喝酒时也应该是大哭亦或是大笑,总之应该是豪情四溢叱咤山河的样子,而非像这样静若处子。
洪晋川也没有搭话的意愿,好奇归好奇,但是和出言不逊的山匪头子他没什么好说的,多言一句都是有辱斯文。
终于,再又空了几坛酒后萧然像是醉倒了一样慢慢趴在了桌上。
洪晋川看到了机会,在萧然喝酒的时候他就在观察这个房间。透过红布看到的房间对于一个女儿家来说实在过于简单,没有妆台没有书画也没有香笼。
只是挂着许多系着铃铛的红绳,它们从房梁上垂挂而下,组成了一挂挂奇异的风帘。
地上铺着考究的红鸾鸳毯,应该是从行镖的手上抢回来的,这是整个房间里除了床看起来最舒服的东西,即使是躺在地上也有软软的舒适感。
而靠床边则摆着一个巨大的浴桶,看起来女山匪应该十分喜欢洗澡。
洪晋川努力蠕动着身子像条毛毛虫一样移动到墙角,那里不知为何放着一个武器架,列着刀枪棍棒种种兵器。
这就是他逃出生天的希望!
他奋力抬高腿夹住一柄重量较轻的短刀,然后慢慢放到地上,再滚到刀的身边。整个过程他都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一点声响都会惊动了那只母老虎。
他一边关注着萧然的动向,一边紧张的用刀锋磨蹭着捆着他的麻绳。他的心在狂跳,额头上也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终于,绳子终于断了!解放的双手一阵酸胀发麻,他不敢停歇,揭掉了头盖后继续割断了脚上的绳子。
终于,他的双脚也得到了解放。
洪晋川提着刀站起,这种感觉很奇妙。信奉君子远庖厨的道理,长那么大他连菜刀都没摸过几次更何况是真正用来杀人的利器?
除了有可逃之机的喜悦之外,更多便是巨大的恐惧。
他尽力按下心中的恐惧,蹑手蹑脚的向门边走去。
这时,他终于清楚的看见了醉倒的萧然。
她紧闭着双眼,脸上衬着一抹醉后的酡红。洪晋川这才发现萧然其实也是个很美的女子,如猫儿一般修长浓密的飞睫盖住了那双摄人的双眼,眉头紧锁,似乎连梦中都不得安生,想让人抚平那颦蹙似的。她半枕着自己的手臂,又往臂弯处蹭了蹭,均匀的呼吸着,像是在用力抱紧自己一般。
洪晋川提着刀,忽然想到。狮子口的大害就在自己的眼前,这个睡着像一只猫儿的女子醒来之后就是一只不折不扣的猛虎。
可只要在这个时候,自己一刀下去,狮子口就再无白虎星的传说了!
为往来镖师的福祉考虑,为自己今日之辱考虑,这似乎都是一个不错的决定。可没过多久他就在自己的心里打了自己一巴掌。
“趁人之危,非君子所为。洪晋川,你在想什么!”
洪晋川摇了摇头把这危险的想法抛之脑后,转身小心的推开了房门。
在门刚刚打开条缝的瞬间,一阵微风扑面而来。
他身后红帘轻动,细微的铃响此刻却如钟声一般撞在洪晋川的心头。
他的心又开始狂跳,冷香暖风萦绕在他的鼻尖。同时,还有一个浸透了酒意的娇音。
”你想去哪?”
“我……”
洪晋川刚转过身就被那女匪扯住了衣襟。
她的双眼和她的声音一般也浸透的酒意,没有白日时咄咄逼人的锐利,像一汪琥珀色的深潭,黏稠沉沦,让人一陷便万劫不复。
洪晋川看着这样的眼睛,忽然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我劝你最好不好乱跑,晚上也有巡宅的守卫。黑灯瞎火的他们看不见样貌,说不好就把你这好看的皮囊给乱刀剁成肉泥了。”
萧然扯着洪晋川的衣襟,一手自他的脸庞抚落。
“萧寨主,我不是……”
啪!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