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这镖货我就不要了,剩下老规矩。”
“那是那是,四成镖银与清单在此。”
老镖头连忙递上了装着银钱的盒子和这一趟货物的清单。
手下确认银钱与是清单上报酬的四成无误后,请示了萧然后收下了银钱。
“那萧寨主,可以放行了吗?”老镖头笑问道。
“慢着。”
正当一众镖师准备整装再发的时候,萧然的声音就像惊雷一般在他们的心头炸响!
方才止息的风,又有再起的架势。
怎么回事?难道是今天这母老虎没有赚够想毁了往日的规矩直接杀人越货吗?可就算要越货,这一车女红没有多少价值,不至于和他们拼刀子呀?
老镖头握着缰绳的手沁出了汗水,可他的脸色依旧故作镇定,假装平静的问道。
“萧寨主还有什么吩咐?”
“王老镖头,你还是不够老实啊。”
“萧寨主……这是何意?”
老镖头仍在强装镇定。
“这个书生看起来可不是你们镖局里的人,别以为我不懂走镖的规矩。行镖不带外人,这是你们的人镖吧?”
“萧寨主这是误会……”
“说,他是谁!”
这回萧然的眼神凌厉了起来,像打盹的猛虎忽然睁开了眼睛,分外逼人!
被看穿的老镖师心下又颠了颠,像是在寒冬腊月里又被拿了根冰棍子捅到脊梁里,从里寒到外边,在萧然的威视下,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一直躲在老镖头身后的洪晋川镇定的向前一步,站在了老镖师的身侧。
“不才广陵举子洪晋川,是半路上为难老镖头硬加进来的。老镖头心善收留小生,不至于让小生孤身进京赶考,不是老镖头带的镖。请萧寨主不要为难老镖头!”
“洪公子,你做什么!”
老镖头急了,小声询问着拉扯他的衣袖不让他强逞能。对手是杀人不眨眼的悍匪,你一个文弱书生瞎出头凑什么热闹啊!要是对方不高兴了,在你身上说来一口子就来一口子了!
“哟,还是个有骨气的读书人。”
萧然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有节奏的叩打着座椅的扶手若有所思。
忽然,她的唇角挂上了一丝讥诮,像初次捕猎的幼虎看到了令人兴奋的猎物般向前倾身问道:
“老镖头,你刚刚说韩家那大小姐要做什么?”
“她……她要成亲了。”
王老镖头被萧然突然问的一头雾水,不知道这凶悍的女匪突然问这个是要干什么。
这时,萧然懒洋洋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
镖队的所有人随着她简单的起身动作齐刷刷的后退一步,如临大敌!
方才止息的风随着萧然的步伐从微抚到肆虐逐渐越发凶猛,满地的落叶霎时间被席卷而起,似枯蝶漫天!道旁的野竹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飓风吹袭压低了腰肢,吱呀吱呀的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云从龙,虎从风。
虽然踱步缓慢,可萧然身上的气势都随着她迈出去的步伐攀升。带着无可比拟的力量和压迫感重重的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等走到洪晋川身前的时候,其他镖师背后的衣裳已经湿透了一层,唯有洪晋川依旧苍松翠柏般屹立原地。高昂着头,故作镇定,实则是不敢直视女匪的眼睛。
忽然,他的脸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抓住了,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山茶花的冷香。
他的脸被生生掰正对上了那双琥珀色的深瞳,洪晋川这才发现。原来在这么近的距离看,那双眼睛其实并不吓人。就像寻常家猫的眼睛,晶莹剔透,不掺一点杂质,倒印着天上的流云和自己惊诧愣神的蠢脸。
萧然捏着洪晋川的脸如挑选货物般左看右看,湿润的呼吸打在他的鼻尖弄的他心头发痒。他一下就红了脸,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和一名女子如此相近。
同时,这也是他第一次听到一个女子用如此天经地义毋庸置疑的口吻说出如此有悖刚理伦常的话来。
萧然平视着他却又像是俯视般居高临下,唇角挂着漠然的讥诮。丹唇微动,露出洁白的贝齿和锋利的虎牙。
她如此说道:
“这白净的书生倒也生养的好看,不错。我很中意——”
纤手一挥下,山匪们便听到了入寨以来最荒谬的指令。
“来人,把我的压寨夫人扛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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