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是因为,妨碍到他们捞钱了。
对这些事情,赵煦心里面清清楚楚。
于是,他看了看向太后,然后对帷幕外的向宗回和高公纪,意味深长的说道:“请两位国亲回去转告其他国亲……”
“往后的好日子还长着呢!”
赵煦不怕外戚不喜欢钱,就怕这些家伙,不够贪!
而且,说老实说,看看现在向宗回和高公纪的德行!
就这?
只能说,他们贫穷的想象力,限制了他们的眼界。
一年几万贯就心满意足了。
假如赵煦告诉他们只要棉花种的好,一年百万贯都是小意思,那他们还不得疯了?
当然,赵煦也明白现在不会有人信他的。
向宗回和高公纪,一听赵煦的话,更加兴奋。
他们两个赶紧再拜:“皆赖陛下隆恩,太皇太后垂怜,皇太后推恩!”
赵煦身边的向太后看着这一幕,也是不禁点头,深感满意。
赵煦于是趁机问道:“两位国亲,已得朝堂旨意,未知何时启程?”
前两天,赵煦的好四叔就已经奉旨从大相国寺中恭迎了佛牙舍利入宫。
有司也已经给高公纪和向宗回都造好了印信、官服和令牌。
向宗回闻言答道:“启奏陛下,臣等如今还在汴京城中筹措人手,大约尚需时日……”
赵煦点点头,外戚们出去当官,从来都是这样的。
他们不会独自一人上任,会带上一大帮幕僚。
这些幕僚,基本上不是勋贵子弟就是汴京人。
里面什么样的人都可能有。
有野心的,有能力的,有野望的……
当然,最多的还是那种贪财好色,眼高手低,平日趾高气昂,自视甚高,遇事就两股战战的家伙。
略作整理,赵煦就和向宗回道:“宗回国舅……”
向宗回受宠若惊,几乎就要跳起来了,勉强压抑住内心的盲动,他连忙恭身下拜:“不敢……不敢……”
“未知官家有何嘱托?”
天子都喊舅舅了,怎么还能继续扭捏着叫陛下?
“确实是有一事,要拜托国舅……”赵煦平静的说着,他扭头看着殿中的冯景,吩咐道:“冯景,去将前些时日,石得一在汴京城里收集的木棉种子,全部取来!”
“唯!”冯景领命而去,很快就带了一个木箱子上殿。
向宗回不太明白的看着那个木箱子,然后看着冯景打开。
里面都是些不知名的褐色的种子。
向宗回,估计有几十斤的样子。
官家要做什么?向宗回不懂。
他只能看向帷幕之中。
便听着帷幕内的向太后说道:“这些都是木棉种子………”
“官家前些时日,随本宫在大行皇帝封桩库中见了些从岭南来的吉贝布……”
“回来后,便对之念念不忘!”说到这里,向太后就温柔了握住赵煦的手,道:“官家天性仁厚,自在宫中,也以百姓温饱为己任,多次询问本宫,若那吉贝布可在寒苦贫瘠之地也能栽种,那么天下百姓,或许便不再有寒苦之劳!”
“便求着本宫,让石得一在汴京城里,找了些那吉贝布所要的木棉种子……”
“熙河路不是素来贫苦无产出吗?”
“向宗回、高公纪!”
向太后的忽然点名,让两个国亲立刻起身弯腰听命。
“你们既然要去熙河为官,便带上这些种子,在熙河路择地播种,来年收获,运回汴京,若是果然能成,官家和本宫将不吝赏赐!”
向宗回和高公纪立刻拜道:“臣等遵旨,必不辱使命!”
区区小事,到时候在熙河路随便找个小官,打发他去做就好了。
然而,下一秒无论是向宗回还是高公纪都打消了原来的念头。
因为小官家说话了。
“两位国亲为国操劳、辛苦,朕必不会有负!”
“若使熙河路果然能种木棉,则两位国亲,在熙河路所产木棉之絮,连种子在内,朕将以封桩钱平收内库……”
“凡能织布一匹,便给钱三贯!”
向宗回和高公纪都抬起头来,使劲的咽着口水。
官家!
我的亲亲官家!
您刚才说什么?
封桩钱收木棉絮,连种子也一起要?
能织布一匹,给钱三贯?
现在汴京城里,一匹一般的绢布多少钱来着?
两贯还是三贯?
官家这是想方设法的给我们这些国亲补贴送钱呢!
果然不愧是纯孝天子,仁圣官家!
汴京人没有说错!
祖宗保佑!
仁庙他显灵啦!
注:北宋一贯,假若没有标注足陌,那就是七百七十文。
这是晚唐以来,官府刻意主导的趋势,最初是噶韭菜的办法,在宋代成为惯例。
北宋中晚期,一匹普通绢布大概市价2贯多到3贯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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