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瑞德有些犹豫道:“这根是不是太大了?”
赵兴无奈道:“您舍不得就别硬装了,扔了棍子我来喊吧。”
“谁说的,我不扔,就想换根小的……”赵瑞德尴尬的退到一边,不过到底是没把树枝扔掉,只是偷偷换了根小的,然后虎着脸站在外面,等待赵政起来。
赵兴也没进去,站在门外开始抓赵政的瞌睡虫。
他分寸把握得很好。
三次之后,赵政自己就醒来了。
不过这家伙即便是睡不着了,也还在床滚来滚去的不肯起床,直接把赵兴气笑了。
“好赖你还是要挨这顿揍啊。”
赵兴把门踢开,闯了进去。
“大哥,早、啊早安啊。”赵政看到是大哥踢门进来,立刻意识到了情况不对,他今天肯定是起晚了。
于是扬起小脸,露出天真的笑容,试图唤醒哥哥的爱。
可惜的是,哥哥没有爱,只有残忍。
“你之前跟父亲怎么保证的?约定的什么时辰练武还记得吗。”
“卯、卯时整。”
“现在是辰时一刻,你差了九刻钟,自己出门去找父亲领棍子,一刻钟两下。”
“啊?”赵政顿时苦着脸。
“要不我打?”赵兴挑眉道。
“不不、不劳大哥费心,我这就去领罚!”赵政立刻起床。
“速度快些,马就到辰时二刻了,多耽误一刻你要多挨棍子。”
“知道啦!”
赵政飞也似的起床洗漱。
“包子,香喷喷的包子咯”
“芝麻烧饼,香喷喷的烧饼子哎!”
“杏仁茶,喝一壶暖一天!护胃又护肝嘞”
赵兴走出门,平康坊沿街已经十分热闹。
顺手买些早点去陈时节府,结果发现陈府门外,有一个娇滴滴的妇人探头探脑,挎着个篮子,如同做贼一般。
“嗯?”赵兴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一眼就察觉到里面有猫腻。
顿时悄无声息的绕到了妇人背后。
“呼”
一阵阴风起到妇人周围,赵兴喝问道:“你是什么人,谁派你来的!”
“啊!”妇人吓了一跳,转身猝不及防,差点没跌倒在地。
赵兴发现这人元气微弱,也没立刻动手,只是盯着她。
“说,你为什么在陈府外面鬼鬼祟祟!”
“我、我……”妇人支支吾吾,不肯说话。
“不说话,就跟我去见官。”赵兴恐吓道。
“哎,别,我、我走还不行吗?”妇人有些委屈的抹了抹眼泪。
赵兴愣了一下,他的明眸早已满级,又修了阴风和大梦春秋,现在对命魂感知很敏锐。
通过大梦春秋的小技巧,他能判断出这妇人没有说谎。
难道不是玄天教的信众?
也是,哪有这么粗糙的盯梢手段?
“唰!”
就在这时,陈时节从府中御风飞了出来,落在了两人的中间。
随手一挥,环绕在妇人周围的阴风便被驱散。
赵兴眉头一挑。
老陈果然不简单。
自己这可不是入门的阴风,而是九转!
虽然说也是自己没操控了,可他这么随手一挥,居然能驱散九转阴风?
“什么情况?你对一个普通人施展阴风干什么。”陈时节扶着妇人,皱眉看向赵兴。
“我看她在你府门外鬼鬼祟祟,还以为是被玄天教蛊惑的人。”赵兴解释道。
“她不是。”陈时节抚了抚妇人后背,“进去再说。”
陈时节挥了挥手,周围顿时掀起一阵风暴。
在小巷与府门见,形成了一条风暴走廊。
赵兴有些诧异,他不知道老陈这是在炫技还是干什么。
总觉得陈时节今天似乎有点不太对劲。
像是在遮掩什么。
难道这是他的相好?
就算是,那也没什么问题啊。
他有个相好的不很正常吗,大周风气开放,就算是未婚,彼此之间发生关系的都不少,根本不至于啊。
难道是人妻?
这么一想,好像就合理了。
赵兴看陈时节的眼神顿时有些不对。
没想到老陈你个浓眉大眼的居然玩这么花。
现在是摊事了吧!
“你在想什么?不是你想的那回事。”陈时节把妇人带到府后,安排在了客厅休息,随后跑到偏厅和赵兴聊天。“桂娘未嫁我未娶,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什么都没说。”赵兴摆了摆手,“大人在我心中绝不是此等形象。”
“我明年就要调走了,要去军队。”赵兴没打算继续问,但陈时节却主动说了。
“调走?”赵兴一愣,他没想到老陈走这么快,不过想想也是,陈时节军司农待在后方当文职属实是浪费人才了。
只要没什么大错,还是得调回军队里面去的。
就是不知道里面有什么隐情没有。
“我之前有些站队的问题,一直没解决。”陈时节淡淡道,“所以我和桂娘的关系一直没公开,这次虽然解决了,但其他方面又碰到了些意外,于是就和她说好短时间内不再相见,没想到被你撞见了。”
“您和我说这些,不是白让我听的吧?”赵兴隐约猜到了什么。
“不错。”陈时节点头道,“我想让你和我一起去军中,从一开始我就是这么打算的,你不当军司农简直是浪费光阴,我看出来你有很大的志向,原本打算还要等你一两年,可现在来看,你进步飞速,阴风都已入九转之地。”
“跟我去从军吧赵兴,好男儿就该征战四方,别告诉我你喜欢待在后方当文职,在这种安乐之地待几年,你一身的天赋都会废掉的!”
陈时节此时也没把赵兴当下级来处了,自从赵兴入品,他就真正视赵兴为同道中人。
现在说得也完全是肺腑之言。
赵兴沉吟道:“这个可以之后再聊,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为什么还有小半年才调走,你就和桂娘断了。你遇到的意外,到底是什么?”
陈时节笑了笑:“你看,这种警觉性和与生俱来的敏锐,我就说你适合当军司农,你就合该跟我去见侯爷!”
赵兴没吭声,虽然他也觉得陈时节挺对胃口的,但总不能稀里糊涂的就答应了,陈时节总得和他交个底才行。
“是玄天教。”
玄天教?赵兴一愣。
陈时节坐在椅子缓缓道:“从半年前起,我拥有的辟凶黄历便多次预警,大半年的时间,有十次大凶预警,三十五次小凶。”
“先前我一直不知道原因,因为同为正九品官,其他人的辟凶黄历没有这种提示,只有我的才有,另外我也分析不出原因,直到前阵子南阳郡各地有官员和吏员被掳掠走,知晓了更多内情,我才明白为什么。”
赵兴问道:“你之前没和官府的人说吗?”
陈时节哂笑道:“你是不是忘了,咱们就是官?一次两次的凶兆而已,难不成要让七品官来保护不成?我又估摸不准原因,也是多次之后才决定调查一下。”
“我在第三次大凶之后,就跟托军中的人查询了一下平海州近几年来的异常,才大致确定了玄天教这个祸根。”
“之后我把自己的猜测汇报给了郡里,不过就和我刚才说的那样,难道还能派人十二个时辰贴身保护?”
赵兴问道:“难道就不能来次大搜查什么的,找出来这些妖人吗?”
陈时节摇头:“你不懂,玄天教不是什么小门小派,大周现今的七十二道院,就是太祖时期驱逐宗派的方针定下之后归附的,玄天教放在这些道院当中,也是能在其中名列前茅的存在。”
“它的行事极为隐蔽,太祖时期都没能完全铲除,只是驱逐出去,你说说这能简单得了吗?开国君主都没能做到的事情,后人也很难做到。”
“玄天教至今已经延续两千多年了,一个两千多年都没被灭掉,偶尔还会祸乱于世的宗派底蕴,是南阳郡短时间能够查出来的吗?”
赵兴想了想道:“是这个道理,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
陈时节缓缓道:“自那次之后,我就知道,玄天教,可能盯我了。而且我在它们的名单,应该还是比较重要的一位。”
“所以我不再和桂娘相见,就是打算处理这件事。”
赵兴有些意外:“你不会是打算……”
陈时节点头:“是的,我打算以身涉险,联合军方做一个局,勾引玄天教对我动手。如果不除掉在南阳郡这一带的妖人窝点,我走都走得不放心。这些家伙丧心病狂,要是让他们知道我和桂娘的关系,恐怕会牵连无辜。”
赵兴一怔:“这样是不是太冒险了。”
陈时节笑道:“一旦成功,我走后也不必再牵挂桂娘,南阳郡可继续平安喜乐,我还能捞一份功劳去军中赴任,一举三得,这个险,值得我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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