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伴峰被铁链捆住手脚,关进了秧子房。
所谓秧子房,就是人质房,这母子三人靠下药害人的生意过活。
就在今天,在李伴峰被害之前,还有一对母女也落在了他们手上。
这对母女,母亲叫肖叶慈,二十七八的年纪,穿着一袭大襟长衫,脸上满是污泥和伤痕,但难掩五官的标志和俊美,尤其是眉宇之间,带着一股读书人独有的知性和端庄。
她的女儿叫陆春莹,十二三岁的模样,穿着与母亲相似,却没有那份读书人的气质。
看到李伴峰被扔进了秧子房,女儿很好奇,上前碰了碰李伴峰。
母亲肖叶慈赶紧把女儿拉了回来,在女儿耳边反复叮嘱道:“囡囡,不要乱动的呀,听妈妈的话,什么都不要乱动的呀。”
秧子房不大,只有七八平米,房子中间有一堆木柴,李伴峰被扔到了柴堆左边,肖叶慈抱着女儿躲在柴堆右边,尽量和李伴峰拉开距离。
过了将近一个钟头,夜渐渐深深了,女儿在肖叶慈的怀里睡着了,肖叶慈的眼皮也越发沉重,不时的打盹。
李伴峰倒是攒了点力气,趁着这母女都在睡觉,李伴峰用牙齿咬住钥匙,慢慢做旋转之状。
咯咯~咯咯~
钥匙上传来了一阵滞涩感,这证明已经和随身居起了感应。
可李伴峰的脖子能活动的角度有限,转三圈的动作不那么容易完成。
手臂动不了,因为被铁链锁住了,李伴峰只能用牙齿和舌头控制着钥匙,慢慢的旋转。
牙齿磕碰在钥匙柄上,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小姑娘陆春莹睁开眼睛,偷偷看向了李伴峰。
李伴峰把钥匙吞回到嘴里,恶狠狠瞪了陆春莹一眼。
陆春莹吓得一惊,赶紧收回了视线。
这丫头真是多事,看特么什么看!
她这一眼看过来,李伴峰之前的努力,前功尽弃了。
身上的毒药还在发作,李伴峰的体力所存无几,他刚要把钥匙吐出来,小姑娘又转脸偷看。
还看!
李伴峰的眼神更加凶恶,仿佛随时要吃人一般。
陆春莹赶紧扭过头,等了片刻,实在忍不住,又看了一眼。
那个男人不见了!
他刚才还在这里,怎么突然不见了。
“妈,那個人他……”
“不要乱动的呀,不要乱说话哈,”肖叶慈没有睡醒,还在喃喃呓语,“囡囡,听妈妈的话,咱们肯定不会有事的呀。”
李伴峰回了随身居,进门之前,把钥匙吐进了柴火堆里。
在随身居里躺了片刻,李伴峰开始大口呕吐,把晚上吃下去的饭食,连同黄胆水,一并吐了出来。
吐过之后,李伴峰浑身痉挛,涌出了大量汗水。
汗水带着一股腥苦之气,闻着这股气息,李伴峰又有呕吐的冲动。
这汗水和呕吐物一样,都是身体排出来的毒素。
他在迅速排毒,这是宅修的特性,但这一次和苦雾山中毒的情形不一样,不只是通过呕吐排毒,还通过流汗排毒。
为什么排毒的方法不一样?
是因为毒性不一样,还是排毒的手段提升了?
李伴峰想把脸上的汗水擦去,可手脚被铁链捆住了,动弹不了。
有汗珠正在往眼睛里流,李伴峰的眼角感到一阵阵剧烈的灼痛。
不行,得赶紧挣开锁链,得把身上的汗水擦掉,避免再次中毒。
可怎么才能把铁链挣开?
现在的李伴峰恢复了一部分体力,但想靠蛮力挣脱开比麻绳还粗的铁链,实属天方夜谭。
随身居里有工具么?
有,有钳子和扳手,用来修理唱机的。
工具就在唱机的底柜里,李伴峰爬到唱机旁边,手臂和手腕都不能动,但手掌可以活动,他艰难的把工具盒拿了出来,用钳子剪了半天,铁链没有丝毫变化。
修理唱机的工具太精巧了,不适合干这种粗活。
汗水越出越多,李伴峰的眼睛睁不开了,灼痛之间,开始肿胀起来。
该不会变成瞎子吧?
炼丹的时候,楚云龙的衣服变成了满地碎布,李伴峰也没去清理,他现在想用碎布蹭蹭眼睛,可在地上找了半天,一片都没找到。
他爬到床边,用床单蹭了蹭眼睛,可蹭过之后不管用,反倒有不少汗水被蹭到了眼皮上,灼痛变得更剧烈了。
水,得找水!
赶紧把眼睛洗干净!
李伴峰有一只水桶,平时就放在床边,只要一有机会,李伴峰就会把水桶灌满。
桶里的水很干净,平时都是用来喝的,当天喝不完,第二天再用来洗漱。
水桶呢?
李伴峰在床边找到了水桶,一头扎了进去,直到额头碰到了桶底,李伴峰也没感知到水的存在。
水桶是空的?
不可能,我走的时候,水桶还是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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