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从教堂出来,刚好看见67号坦克沿着村道开过来。
他对坦克手们竖起大拇指,目送他们从面前经过。
柳德米拉站在王忠身后,嘟囔了一句:“就这么一辆坦克啊……这能挡得住敌人吗?”
王忠:“可别小看这一辆坦克,这可是重型坦克,战斗全重五十来吨,敌人的三号才十几吨。它会让敌人好看的!”
柳德米拉看着王忠的侧脸,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很熟悉这坦克?”
王忠:“那当然!”
柳德米拉眨巴眨巴眼:“什么时候熟悉的?”
王忠这才意识到说漏嘴了,这个时空的阿列克谢可是个声色犬马的纨绔,军事技能全部为零!
他只能硬着头皮说:“刚刚熟悉的!谢廖沙车长跟我介绍了坦克的性能!”
“谢廖沙,”柳德米拉重复了一遍,“你们已经熟到可以互相称呼昵称了?”
坏了,忘了毛子那复杂的称呼规则了,像这种上级对下级的情况,比较稳妥比较礼貌的做法是叫对方的父名,就是什么什么维奇那一串。
谢廖沙那是非常熟的人才能这么叫。
问题是,王忠不知道对方父名是什么,对方也没有自我介绍,他全程都叫人家“少尉”,刚刚是嘴瓢了才冒出“谢廖沙”来,这还是从67号车组的驾驶员那里听来的。
也是战场的情况太紧急,自己压根就没想到问名字。
突然,王忠又想到了422号车的炮手。
——应该问问名字的,这样他们牺牲了我至少知道悼词该写给谁。
虽然不觉得敌人有能打穿KV正面和侧面的武器,但是以防万一还是问问吧。
王忠直接吹了声马哨——这也是从原来的阿列克谢那里继承来的肌肉记忆之一——布西发拉斯狂奔而来,在他跟前急停。
他翻身上马,沿着道路疾驰而去。
被抛在原地的柳德米拉吃了一嘴灰尘。
苏芳小心翼翼的看她侧脸:“你还好吗?”
柳德米拉呢喃道:“以前要是刚刚那种情况,他肯定要占我便宜,现在他好像更关心坦克。”
苏芳:“也许他腻了。”
————
王忠一路奔到村口,问清楚了67号车车组的名字之后,又在旁边监督步兵们给67号车盖上伪装。
等一切办妥,一看时间距离天亮还有半小时。
他决定回去眯了一会儿。
毕竟他这昨天还发烧呢,身体还没有恢复,今天可能要激战一天,自己这指挥员可不能掉链子。
结果睡了一小时不到,他就自己醒了,而且精神头非常好,一点不像是昨天还大病一场的人。
他站起来,结果发现柳德米拉和苏芳都睡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
柳德米拉趴在桌上侧脸睡,口水流了一桌子。
苏芳则坐在长椅上,斜靠着长椅的扶手就这么睡了。
自己昨天还抓紧时间睡了不少时间,这俩妹子可是一直在进行弥撒,都没有合眼。
他拿起自己盖的毛巾被,盖在柳德米拉身上。
然后他就切俯瞰视角确认敌人的状况了,仿佛盖这個毛巾被已经耗尽了所有的温存。
干,靠着友军的视野看不到多少敌情,还是得我自己爬塔看。
王忠最快速度穿上皮鞋,大步流星的走出房间。
门口卫兵和昨天一样,一看到他出来就精神抖擞的敬礼。
卫兵碰脚后跟的声音让苏芳睁开眼睛,女孩一边揉眼睛一边问:“伯爵大人?”
柳德米拉也爬起来:“阿廖沙?”
然后她们一起发现房间里没人了,只能面面相觑。
“啊,”柳德米拉忽然说,“毛巾被!”
她闻了闻:“嗯,是阿廖沙那一条。”
苏芳站起来,看向窗外:“他怎么一起来就爬水塔啊?”
说着女孩抓起帽子,整了整因为穿衣服睡觉而乱掉的衣服,小跑着出门了。
柳德米拉急忙站起来,结果被桌子边缘狠狠的刮到了胸,痛得又坐下了。
————
王忠爬上水塔,极目远眺。
这时候太阳在东方露出一点点边缘,视野范围内还笼罩着尚未完全散去的晨雾,不知道哪儿来的鸽群飞过天空,留下嗡嗡的鸽哨声。
要不是战争,面对这个情景王忠肯定会想到《天空之城》里巴斯吹小号迎接日出的经典场景。
可惜战争毁了一切。
视野里敌军装甲车辆的残骸就像皮肤上的脓疮。
王忠想起一首歌:总有一天/炊烟回到村庄/那隐约是稻谷晚来香……
总有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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