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澄清事实,我不觉得我做错!”
夏至的目光落在祠堂的地上,声音淡淡的。
“你还敢说没错?!这两天全江城都在谈论谷家和林家。林家虽然没有说,但是不免对谷家的家风和家教产生质疑。一个家族存与世间,比财富更重要的是风骨。家族的家声比什么都重要!家里的宗亲族老,一辈子刚正的人,现在要为了你的事,去林家登门赔礼。”
夏至不说话,这事确实处理得有些莽撞,但对着冷冰冰的家规,家风,她不想认错。
“错没错?”
谷念安沉着声问了一句。
夏至不回答。
第二记藤条抽过后背,谷念安加重了力道。
夏至咬紧了牙。
“错没错?”
夏至还是不回答。
又一记藤条抽在后背,夏至的额角渗出了冷汗。
“家法是三十记!你今天犯了两次错,加一倍,六十!”
谷念安握着藤条的手颤了颤。
“我宁可今天亲手罚了你,也不能让你继续不长记性!将来任性妄为,惹出天大的祸事。”
谷念安大声的教训,在堂内回响。
一旁的十五叔看着,站起了身:“念安啊,六十记确实有些重了……”
十九叔冷哼了一声,站出来反驳:“我看就该六十!夏至平日里确实顽劣了些,这一次是该好好受受教训!老十五,你就是心太软,孩子不好好管教,将来不仅会祸及自身,还会连累家族。”
一直沉默着的九叔摇了摇头,暗自感叹:大小子真是没轻没重!家里的藤条都是定制的,粗细大小,打起来区别不大。上一次受了那六十记家法的,还是三房那个顽劣的。躺在床上好几天,用药外服内服调理了大半个月才好。夏至一个姑娘家怎么受得住?
没有得到回应。连谷念安的声音都没了,祠堂里只剩下藤条挥舞抽打的重响。
夏至咬紧了牙,抬头看着祠堂正中悬挂的匾,一下一下数着数。
匾额上‘追远’两字摇摇晃晃,显出几分飘渺的意境。飘逸遒劲的字体,也不知是哪位仙风道骨的先辈所写,这时候看着倒是应景了。
九叔看不下去,终究是开了口:“行了念安!夏至身子弱,你悠着点,别下重手啊!”
手一抬,紧紧握住了谷念安挥藤条的手。看向了一直一脸肃穆的族长。
这事罚本来就是要罚的,但是打两下,教训一下,也差不多了。
族长捋了捋胡须,开了腔:“念安,停手吧!”
走了两步,走到夏至身边:“夏至,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你的脾气秉性,我也算知道一些。你此刻心里定然是不服气的,但不管你服不服气,我身为一族之长,担得是全族的荣辱祸福。所以今天罚了你。但……念在你未出阁,又是个姑娘家,这次的处罚就到此为止吧。”
“噗——”
一口夏至压了许久的血气,从喉间翻涌出来。
抬眼看向谷念安,视线却跟着模糊起来。心口一记重重的闷痛,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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