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尚芙蕖从座上腾起,矢口否认,“就我阿爹那性子,吃席多分双筷子都要还回去,怎么可能有胆子吞抚恤钱。”
照尚夫人的话说,就是十世的老鼠成了精,做什么都畏手畏脚战战兢兢。
让他行盗窃之事,恐怕和杀头差不多。
“娘娘先别急。”
孟朝进轻声安抚道,“尚伯父的人品左右相熟者皆知,都信他不可能做出这等糊涂事。”
“而且阿爹已经差人在碧云州那边打听过了,如今人虽然还在刑狱里,但毫发无损。”
没有动用私刑,没有屈打成招,明显有贵人从中调度了。
尚芙蕖咬了咬唇,“是谁?这桩事到底是谁告的?”
她阿爹能力平平,信奉中庸之道。一把年纪才得了碧云州的这么一个芝麻小官,怎么着也不该碍到谁的眼。
所以刀口,对准的是她和尚清。
尚家老爹升上去也不知道要过多少年,但尚清不一样。
由童子科进入太学。后面还有她这个当宠妃的姐姐。可以说,只要有点真材实料,就能平步青云。
“告发者走的是投书缿筒的路子,照理说名姓需要保密。”孟朝进压低嗓音。
“但我阿爹他们使了些银钱顺藤摸瓜摸清楚了。据说……这事是董家那头牵的线。”
碧云州的董家……
尚芙蕖柳眉微蹙,心口有团火烧了起来。董家诚于宋太师,这一手背地里也不知道埋了多久。
她阿爹一时半会儿应该是出不来了。
原本就是莫须有的罪名,要翻出莫须有的证据需要时间。
想到这里,她再也坐不住。
回去时,那三十个被她以粗暴法子一碗蒙汗药放倒的暗卫们,正四处嗖嗖寻人,心焦火燎。
见到她的那刻,眼泪都要飞出来了。
尚芙蕖先换了身干净衣裳,又吃了碗甜羹。夜风飒飒,皓月当空。她摸着肚子在屋里来回走上几圈,越想越是火大。
“娘娘?”
珠帘哗啦一声,小蝶惊的转头。
见自家姑娘拧着裙子往外走,她匆忙小跑跟上。
…
前头庆功宴还没还散,远远能闻见丝竹之声。董美人正靠在美人榻上悠悠喝茶,膝前侍女环绕,捶腿的捶腿,捏肩的捏肩。
她望着窗外,眼含期翼。
尚芙蕖如今有了身子,自然不方便在御前侍候。没准陛下今晚酒多,兴致上头,便往她这里来了呢。
一想起少帝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她心头就不由得阵阵发热,推了低头捶腿的贴身侍女一把,问道。
“你快去打听打听,庆功宴要散了没?”
自己能想到的别人也能想到,陛下等会儿要是喝的醉醺醺,肯定不认得人。千万别被哪个贱人截胡了。
那名侍女应声出去。
但前后不过眨眼功夫,就满头大汗急匆匆跑回。
瞪大一双眼,神色十分惊恐。活像是见了什么会吃人的罗刹。
“美人、美人!不好了!”
她一开口,董美人便气不打一处来,“什么不好了?我不是让你去打听陛下,你这么快就死回来……”
“美人!尚妃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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