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师哥,我的每一点成长,都是林先生慷慨解囊,无私传授,而不是我个人争强斗胜就可以的。”周宴宴道。
“何不将这份精力,倾注于林先生布置的学业之中?她大字不识几个,我们无需强加过多苛求于她。”另一个男同窗道。
“唉,阿牧所言极是,我确是过于心急,对这大字不识几个的小师妹寄予了过高的期望,实属不该。”萧樟寒轻叹一声,抬手轻抚额间,随即收敛心神,投入到更为专注的研习之中。
荣景堂,学子们勤勉不辍,即便是课间小憩,亦是书卷不离手。而平日里以健谈著称的萧樟寒,此刻也沉浸于静谧之中,与周遭氛围相融。
周宴宴取出文房四宝。这是一套历经岁月的老物件,毛笔尖端似乎还挂着未干的墨香,砚台边缘则勾勒着墨痕。
殊不知,这套看似平凡无奇的文房之宝,实则是林向鄞儿时其父赠予的启蒙之礼,多年以来,它不仅是他学识的见证,更是情感的寄托,被林向鄞悉心呵护,视如生命。
课程再次开始。
“各位学子们,继续温习,周宴宴,你且上前一步。”林向鄞目光落在了周宴宴的身上。
周宴宴心中暗忖,怎么老是叫她呢?她趋近林向鄞身旁:“林先生,怎么啦?”
“见你尚未谙熟翰墨之道,今日我便先教你如何在纸上,落笔你的姓名。”林向鄞话音未落,已展开纸张,随后,他优雅地自笔架上拈起一管毛笔,开始书写。
他对周宴宴道:“再近一些。”
周宴宴不由自主地靠近了他。林向鄞周身弥漫着一股脱俗的书香气息,连周遭的空气都似乎被这份雅致与墨香所浸染,变得格外宁静。
“仔细观摩,莫错过丝毫。”林向鄞的声音低沉磁性,他悠然执笔,笔尖一笔一划间尽显遒劲与雅致。
周宴宴凝神静气,眼眸紧锁林向鄞的笔锋流转,心中已默默勾勒出那些字体的轮廓千百次。这独特的书风,她虽难以名状,却能深切体会其超脱于现代字体的繁复韵味——古朴而深邃。
“可有心得?”林向鄞询问。
周宴宴欣然一笑,微微点头,“我试试看吧。”
林向鄞将笔递至她手中,他的大手覆盖其上,纠正着她的握笔姿势。对于初执毛笔的她而言,这份体验既新奇又略带笨拙。
在林向鄞的指引之下,周宴宴初次提笔,书写起自己的名字,心中不免泛起紧张。在林向鄞那仿佛能透视心灵的凝视下,她生怕自己的字迹稚嫩,成为他眼中的不足挂齿之物。
经过林向鄞两次耐心的亲身示范,那字迹间仿佛流淌着他独有的风骨。而当周宴宴独自尝试时,笔下的线条却显得曲折蜿蜒,难以连贯成篇。她悄悄抬眼望向林向鄞,一抹不易察觉的尴尬染上脸颊。
“无需多虑,技艺之树需经年累月方能根深叶茂,无人能一蹴而就,成为书法界的泰斗。”林向鄞的话语,给予她莫大的鼓励。
周宴宴暗自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按照林向鄞传授的笔法,一丝不苟地勾勒着每一个笔画,力求将他的神韵融入自己的字迹之中。
她专注而认真的模样,让林向鄞心中暗自点头,这女娃虽性格中带着几分不羁,但其内在的聪慧与坚韧却难以掩盖。他心中暗自庆幸,破例收她为学子,实乃明智且值得的决定。
周宴宴的名字,在她笔下缓缓成型,整整学了一堂课的时间,手中毛笔紧握至几近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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