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我奶奶就越发的伤心起来,这时正好是到了吃饭的时候,按理来说我奶奶收拾桌子,洗刷碗筷,后面就由我母亲来收拾其他的。
然而今天是个不平常的一天,也就是在这个夏天,在这个有些雾气的早晨,我爷爷带着他那仅有的遗憾永远和这个世界划上了句号,三年来一千多个日夜,我奶奶就像是拉扯刚生下来的娃娃一样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我爷爷,什么屎啊尿啊的无数次涂抹了我奶奶那双生了老茧的粗手,有好几次我奶奶甚至一个人偷偷地哭过“这老不死的,要瘫痪多久啊?要么来点快的,活着让健康的人都跟着不健康起来”话虽然这么说,但只是我奶奶在心里抱怨而已,她老人家这点可怜的想法从来都不会让儿女们知道,我奶奶打小也受过苦,穷日子过害怕了,不想让娃们在有精神上分欠缺。说真的,其实最在乎我爷爷的始终还是我奶奶,只不过她们老夫老妻之间的这些无形的关爱是做子女的看不透的,再怎么说我爷爷也是家里的顶梁柱,有个啥大事至少有我爷爷出谋划策,让原本无依无靠欠缺社会经验的父亲多学习学习,可这一切来的太突然,跟本没有给我父亲给任何的考虑时间,我爷爷这一走把家里所有的烂摊子都交到了我父亲的手里,大到给人拿情出份子,当天就是几块或者几毛钱,但就这少的可怜的钱也没有地方去找,小到家里的琐事,我奶奶虽说年纪大了,但毕竟是妇道人家,大的方面还是害怕拿不定主意,那时候最直接的是就去找我五爷,就是有石磨的那家人。
我五爷在村里也是有点名望,比起那个上了几天学的六爷来说,五爷的身上充满了成熟,处事也是很稳妥,最拿手的就是给男女双方当媒人,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成功的,只有一两个是当托底子的媒,事成之后有一笔很少的收入,来补贴家里用,除了务农种地外,这也算是一个副业,捞点算点,总比不捞好吧。
我奶奶在我爷爷瘫痪的三年里,我父亲年纪尚轻,牛不听话了,家里没有吃的了,走个人家去随个份子钱了这些大大小小的事都会向我五爷去“取经”尝尝哭着,“他五叔我该咋办啊?”这句话从我爷爷瘫痪在炕上的那天起就一直用着,直到后来我父亲真正的当家之后,这句“他五叔我该咋办啊?”的话才渐渐淡出了我奶奶的意识当中。
我母亲一手拿着桌子,用手把那腰上也不知道是我奶奶用了多少年的围裙往身上提了提,就掀开了门,那时候我爷爷的窑洞上是块木板做的门,做工很简陋,还有指缝大小的口子,人在门外往里看也能看的一二,里面人观看外面,更是一览无余。
门咯吱一声打开了,眼前的一幕让我母亲傻了眼,我奶奶两个腿向外展开,屁股朝炕上坐着,一手还抓着我爷爷那用着的破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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