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府。
书房。
章太炎听完包国维的描述之后,发出爽朗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痛快痛快啊,你们年轻人的生活着实有些有趣。”
对于章太炎的人生阅历来说,这些事情基本上可以算得上小打小闹了,毕竟包国维对付的目前还是班上的同学或是训育处处长,而章太炎先前对付的可是清廷、袁大头、常凯申之流。
前者比起来,连个屁都算不上。
“念月那孩子让我帮帮你,我就想说以你这小子的机灵劲,绝对不能够吃亏,哈哈哈哈!”
一想起平日里桀骜不驯,有的时候甚至连老爹都不叫的小女儿,竟然因为眼前这个小子低声下气的求自己,章太炎心里就有些痛快,但想着想着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古怪地看着包国维。
包国维被看的有些尴尬,有一种跟女同学早恋,被对方家长抓到的感觉,随后回答道。
“章念月同学是个极讲义气的人,对于朋友那真的是没话说。”
“这性子,放在女子身上着实让我有些头疼啊!”
想到这个女儿,章太炎就有些惆怅。
沉默了一会儿,他还是不免沉下脸来。
“哼!你这事我倒是已经查了。”他冷哼一声,眼睛里面都是厌恶。“国府就是太多这些唯利是图,趋炎附势的蛀虫!”
教育部门方科长的事情,章太炎自然是已经知道了,以这位科长的行为,后续一个处分他是绝对跑不掉的,但想要将他拉下马,还是有些难度。
包国维则是坦荡地回答道:“趋利避害,见碟下菜,人之天性而已。”
听到这话,章太炎看向他的眼神也不免多出几分欣赏,但还是提醒说道。
“不过你今后作事也不能如此孟浪,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这些都是小事,故而没有什么严重的后果,若是涉及到某些人的根本利益。”章太炎顿了顿,眼睛里面冒出了寒光。“就算是买凶杀人也未可知。”
“谨听先生教诲。”
包国维点了点头,他自然明白这个道理,这也是他没有将事情做绝的原因。
如若不然,他继续将信件和照片发出去,虽然少了一些说服力,但总是要让这娄友权喝上一壶,甚至于查下来章太炎口中的那个方科长,也不免被定个失职的罪名。
况且,包国维实际上真正的底牌,还得是眼前这位国学大师,倚仗他的威望和人脉,这次的危机依旧可以完美解决。
只不过相较于请求他人,包国维更喜欢自己解决。
想到这里,此事便就此告一段落了,随后章太炎为他讲解了一些古籍经典的理论,包国维听得云里雾里,但依靠着脑海里面的知识库,依旧还是能够对答如流。
章太炎满意地点点头,勉励说道:“这做文章最重要的还是勤积累,多练习,今后每七日做一篇文章交予我看。”
听到自己被布置了任务,包国维有那么一些无奈,想到拜师之后肯定少不了事情,谁知道会来得这么快。
不过好在脑海里面的存量多,多结合多改改,总能搞出一篇像样的文章出来,况且现在自己还成为了《时报》专栏记者不是。
说到文章,章太炎走到桌边将一些信件和报纸递给了包国维说道。
“你如今算是在文坛打下了一些名声,连林玉堂和黄楚南两位先生都一同发来的嘉奖信,可见这些前辈对于你这个年轻人的认可。”
“不过...”他顿了顿,随即抽出下面的报纸。“你也不能够掉以轻心,自古文人相轻,以笔为刀互相攻伐的例子从来就不在少数,言语行事多加小心,不可胡乱与人交恶。”
听到这里包国维点点头,脑海里面就浮现出一些民国文坛的战斗。
民国时期文坛可谓是硝烟四起,其中迅哥儿和徐志摩之间的“战斗”更算是经典。
迅哥曾批评徐志摩翻译波德莱尔的《恶之花》,夸大其词,曲解原意,并直言不讳地嘲讽徐志摩是个无病呻吟的流氓。
而徐志摩则是回应,“鲁迅的作品,我甚少拜读,平日里发表些零星碎语,即使看了也等同白看。想看进去,需要很大耐心,看完一遍也会看不明白。”
二人之间的针锋相对,以及民国文坛的笔战由此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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