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兴从教十余年来,第一次见到这么离谱的事情,一名留级生将自己出的题目完美完成,随后说他抄得是另外一名留级生。
但现实就是这么的魔幻,它真真切切地发生了。
老实说他今天本是要给这群学生个“下马威”。
这在教学中很常见,主要是为了挫一挫学生假期所养出的“锐气”。
可如今一名留级生竟似乎测出满分?这令他实在无法相信。
一时间教室里面也骚动起来,议论之声不绝于耳。
“连学习委员安淑真都挨了五下打,他包国维怎么可能全对?”
“这小子假期去洋人那边进修了不成。”
“我爹就给我请了洋人先生,怎么不见我全对啊?”
“舞弊,指定是舞弊了,虽然没有证据,但我感觉他定是舞弊了。”
包国维的名声素来很臭,跟同学们相处的也不是很融洽。
就算是没有和他同过班,大部分学生对于他不读书调戏女同学等等斑斑劣迹也有所耳闻,早就给他打上了刻板印象。
没有人相信这会是他自己做的,以至于现在一个帮助他说话的都没有。
“包国维?”
缪兴狐疑地看了一眼包国维,发现这小子竟也是一脸的茫然。
随即他在卷子当中搜寻了一阵,从中间抽出了包国维的卷子。
一看到卷子之后,缪兴原本皱起的眉头舒展开了一点。
卷子上字迹挺拔而不失秀丽,不像其他人赶工一般乱糟糟的,甚至连一般同学写不好的英文字母,他也写得格外的标准。
教师总是会对字迹好看的学生多几分好感,这也是有卷面分的原因之一。
打眼看向卷子上的题目,答案早已在他心里记得烂熟,一一对下竟然没有一处错误。
此刻缪兴的表情已经有一些惊讶了,因为他特地在最后一题设立了超纲题。
比起其他的三角函数,这题关键在于能够灵活应用公式,并且将性质烂熟于心才能做出来。
这无疑对于刚进入高二的学生来说是极难做到的,甚至于有些定理书本上都很找到。
况且这题还是他自己出的,基本上不存在舞弊的可能。
随后缪兴的脸色又缓和不少,盯着包国维的眼睛问道:“怎么回事?”
包国维恭恭敬敬地站起来,对着缪兴略微一礼说道:“回先生话,学生假期对于算术这门颇感兴趣,故而私底下作了一些努力。”
这句话出来,教室里面算是彻底炸开锅了。
什么意思?
这个小子在装逼!这小子在装逼啊!
你感兴趣,做了一点点努力就能够拿个满分了?
你曾经是什么德行自己心里没有一点B数嘛?
那我们这些人是什么?
对于平日里就不学无术的学生来说,包国维的话尚且还能忍一忍。
可一些学生假期里可花了大钱请了辅导先生的,成日里被先生教训认真读书,连年都不能好好过,如今被你个穷鬼差生踩在脚下。
这些学生瞬间绷不住了,转而对包国维不是不满,而是羞愤了。
你小子只是感兴趣努力一下就这样了,那我们这些人是草包吗?
“这最后一题是人能做得出来的?”
“假的假的,定是假的。”
“就是凭什么他能满分啊?那我们算什么?”
“先生你继续考校他,他指定答不出来出洋相。”
一时间群情激奋,教室里面原本沉默的大多数学生坐不住了。
其他人也就算了,怎么能让包国维这种人骑在自己的头上?
“好了。”
缪兴的话掷地有声,一时间教室里面全都安静下来。
他转头看向了包国维说道:“包国维你也看到了,大家伙都对你不服气,我现在考校你一二如何?”
若是后排的那些差生起哄,缪兴尚且可以置之不理,但刚刚说话的学生成绩大都不错,这由不得他不重视了。
况且他也想知道,眼前这个曾经的留级生到底学到了什么层次。
“任凭先生考校。”
包国维拱了拱手,没有理会其他人对于自己的嘲讽,你越生气正是他们越想看到的。
只有将事实打在他的臭嘴上,耳根子才能够清净些。
缪兴点了点头,沉吟了良久后,开口说道:“那你说说三角函数的化简公式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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