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日,清晨。
朝阳透过云层映照大地。
阳光从道路两旁繁盛的树叶中穿过,落在地上绘描一片片五彩斑斓。
晨阳落人间,百姓不敢闲。
应天府城的街道上,已然是人头攒动,做买卖的早早的就已经开门,找活的走上街头,老人带着孙在外闲逛。
驳杂的食物香味,于街道上弥漫,孩童的欢笑声等等,碰撞在一起,显得格外的悠闲且极具富有生活气息,宛然一副人生百态朴素的鲜活画卷。
应天府城的人,一直乃是整个大明朝廷汇聚最多的地方,而今日相较于他街道的繁华,此间平日里面相较于冷清异常的安宁巷,却是此间成了,整个应天府城中最为热闹繁华的地方。
以往门罗可雀的安宁巷,今日简直可用人声鼎沸四字来形容,街道上来来回回的全部都是人,肩膀挨着肩膀,此间黑鸦鸦的一片,人影攒动。
且此间人群人数,亦是极为的驳杂,有年轻的活计,有为柜台的掌柜,亦有不少的读书人和不少以往做生意的贾商等等一系列的人。
当然除了这些个身份驳杂的大明百姓,此间还有另外两种人的人数亦是不少,那就是锦衣卫和维护的秩序,谨防生起变故和维稳的巡防将士。
也正是有这些个人的存在,在这些个人的带领和维稳之下,亦让原本拥挤喧闹的人群,一个个老老实实的排起了长队,一个个显得极为自觉和有规律,不敢有分毫的逾越,更极为的老实,并未出现插队和矛盾发生,场面显得极为的和谐。
而这些个人为何,都如此积极的汇聚在这,平日里面鸟不拉屎的地方,鲜有人前来之地。
原因亦很简单。
因今日乃是,大明钱庄于应天府城试点,真正开业的时间。
由于连着几日的宣传,几乎整个应天府城、以及周边地方的人,或多或少都听闻了此间的消息。
为此,得到消息的人,甭管是出于好奇、看热闹也罢,亦或者出于真心来存钱兑换也罢,只要时间得空的人,都没有分毫的犹豫,全部不约而同的汇聚于此地。
也正是如此,才让以往门罗可雀,鲜少有人前来的安宁巷,今日变的无比的热闹,可谓是大明立国以来,百姓汇聚在一起最多的时候。
“这啥时候开业啊?”
“不是说好了,今日清晨吗?”
“怎么都这个点了,怎么都不见开门的意思?”
“为了排个队,咱早饭都没来得及吃,连尿都硬生生的给憋着。”
“再这般等下去,这般拖延时间下去,我都快憋不住了”
“你说这”
“不会放个噎屁吧!”
“别咱们这般辛辛苦苦的排队,最后结果却告知我们这些人,今日不开门,或者延缓几日之后再开门。”
等了好一会的时间,不见开门迹象的百姓,此间不少人已然或多或少,心中有着些许怨言和不舒服,因此不少人都开始讨论了起来,以此叙述自己心中的不满。
不过一个个却是,异常的识趣。
言语话语,都说的极为小声,自是不敢高声喧哗。
此间倒不是他们这些个人不想,而是周边时不时,有着巡防将士走动,或者偶尔能够见到锦衣卫的身影从自己身旁路过。
相较于心中或多或少的怨言,比之自己的身家性命,孰轻孰重自是他们的心里都有数。
为此,一个个纵使心中不满和不舒服、怨气等等,却是不敢多言不敢真正的喧哗,将自己给置于险地中。
虽然此间议论的排队百姓,一个个都识趣的压低了声音,不敢故而高声喧哗,但是耐不住此间汇聚的人多啊!
你一言、我一语的,纵使刻意压低声音,此间也不可能真正放低多少。
当然还有最为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这些个排队的百姓周边,时不时有着锦衣卫和巡防将士走动,以此来维护秩序,又怎么可能一点响动都听不到?
为此。
那些个维持秩序的巡防将士和锦衣卫,对此正常情况下,肯定是零容忍,按照以往这些个维护秩序的手段,怕是早早的就已经出手,抓几个点型,以此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让排队的百姓识趣。
但因为在接手此间任务的时候,他们这些个人的顶头上司,就给他们下达了死命令,那就是尽可能的宽容,万万不可以往常的手段行事。
如若不是发生动乱,或者说有人制造动乱的情况下,则能够不出手,就尽可能的不要出手,维持秩序不出现任何问题就好。
如若是些许其他事情,则将自己的所见所闻,逐层的往上面呈报上去。
让他们这些人,千万不能够擅自做主行事。
不然的话,一旦出现任何问题,则不纠其他,首先要拿他们这些维持秩序的人试问,为此对于这些个事情,甭管是巡防将士也好,锦衣卫也罢,就眼下的事情,也只能够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敢有分毫多余的动作。
大明钱庄对面的二楼阁楼中,隐匿于府中多日未曾出门的太子爷,双手捧着茶杯抿了一小口,目光不时看向街道上人头攒动的百姓,面色略微有迟疑,道:
“不是吧!”
“老二,都这个时候了,难道还不开门迎客?”
“难道你方才没有听到,下面攒动排队的人群中,百姓们的议论声音吗?”
“此间吊胃口自是没有任何问题,但任何事情,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旦时间拖的久了,恐生他样的变故,为此”
端坐于一旁的朱高煦,见此情形也是不禁微微的皱了皱眉,面色微微的沉了沉,神情有些复杂和纠结。
就那些个百姓们的议论,他如何能够听不到?
但为何他没有过问?
非是他不愿意过问,实乃他礼部选好的时间,亦是大家都点头都认可了的时候,离之还有着一刻钟左右的时间,于此间他也是很是无奈。
想着,想着,朱高煦端起桌上的清茶浅抿了一口,并未第一时间回答太子爷的问题,转而扭头看向一旁的礼部尚书,幽幽开口问道:
“下面的议论,都听着了吧?”
“太子爷的问话和担忧,尔等亦是心中有数吧?”
“不知诸卿,面对眼前局势,乃是如何作想?”
“可否有两全齐美的解决方法?”
听了这话,被点到名的礼部尚书以及一众官员,皆是微微怔了怔,扭头看了看台下人头攒动的百姓,心中不禁也升起一阵无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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