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川府衙。
灯火通明,昏黄的油灯于不时拂过的微风摇曳。
从诏狱之中出来的朱高煦、连同着蓬头垢面满身狼狈的张子明和王言俩人,风尘仆仆的到来。
负责戒备于四周的大明将士,待见着从远处而来的朱高煦,众人尽是神情一肃,不曾有丝毫的犹豫,赶忙行礼道:
“参见汉王爷。”
见着行礼的众人,朱高煦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冲几人摆了摆手。
而后众人入内。
待看着空荡荡的府衙大厅,朱高煦不禁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冲着跟在身旁的护卫首领刘峰招了招手,示意其上前,随即出言问道:
“什么情况?”
“厅内的一众临川府城一众官员呢?”
刘峰闻言神情一怔,赶忙上前轻声出言道:
“启禀王爷.....”
“之前,待王爷离开之后。”
“锦衣卫总指挥使纪大人,为了让府衙中的一众官员露出马脚,主动给咱们提供证据,让他们自己先乱起来。”
“所以....就命令下面的人,不用强制性的将一众官员给限制于府衙大厅之中,而是给予这些人能够在府衙之中随意活动的权力。”
“只要这些官员不企图离开府衙,则任谁他们搞什么,负责守卫、戒备的将士、乃至锦衣卫都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什么都没看到,也什么都不知道。”
“而方才所拦截的信件、信鸽,亦正是按照纪大人的谋划实施,才得以寻到的线索。”
明白其间的缘由。
对此,朱高煦嘴角止不住的微微上扬,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满意的点了点了头,随后出言吩咐道:
“唔....本王知道了。”
“传令下去,让整个临川府衙中,都于大厅中来见本王吧。”
“同时让外面的将士都给我做好准备,避免某些人狗急跳墙。”
“诺!”
“属下这就去办。”
刘峰重重的点了点头,冲着不远处的戒备的将士和锦衣卫招了招手,冲着领头的人简单的吩咐了几句,而后大步流星的往府衙外走去,着手布置人手、拱卫朱高煦的安危。
高堂之上。
朱高煦半眯着双眸斜靠在太师椅上,不着痕迹的打量着,接到通知的临川府衙官员的到来。
过了好一会。
整个散落于府衙中各处的官员接待通知,从各处汇聚于此地。
感受着大厅内压抑的凝重的气氛。
见着坐在高台之上,一言不发用耐人寻味的双眸打量着他们的汉王朱高煦,众人的心中皆是不由自主的一咯噔,不免有些发毛,心中思绪慌乱、惶恐不已。
还好这些个官员,大多都是些久经沙场的老油条。
虽心中充斥着无尽的惶恐、及不安。
但一个个也都能够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至于自乱阵脚,露出马脚来。
待见到众人到齐,朱高煦半眯着的双眸猛然睁开,斜靠在太师椅上的身子亦是骤然坐直了起来,而后沉声道:
“诸卿都到齐了。”
“不知尔等,对于整个临川府城中近些时日以来发生的事情,可否有人愿意主动与本王好生的说道一番?”
听了这话,台下低垂着脑袋的众人,不由得神情一肃,原本神情自若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惧,身形亦是一颤。
随着此言问出。
原本就已经压抑的气氛,顷刻之间变的愈发的压抑、凝重了起来。
一个个皆是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朱高煦那一双深邃的目光,犹如利剑从他们身上来回巡视。
致使众人此时此刻,可谓是惶恐到了极点。
饶是如此,面对朱高煦的质问、问话,却半天无一人给予他一个答案,甚至于接他的话,回答半个字。
双手插腰杵立于高台之上的朱高煦,见着台下一个个犹如哑巴了一般的府衙官员,眉宇间的冷意,不知不觉中变的愈发的浓厚了起来。
“怎么的?”
“尔等,就真的没什么想要对本王说罢吗?”
“嗯?”
“段知同,段礼!”
“别人不想与本王说,你难道也没什么话说?”
突如其来被直呼其名的段礼身形一震,瞳孔底部一丝慌乱之意一闪而过,随即就直接被他给强压了下去。
而后,他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深深地吸了几口大气,缓缓的抬起头,一张老脸之上,更是在瞬间挂上了茫然之意,宛然一副愣神、愣懂、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弱弱怯怯的出言道:
“王…王爷。”
“临川府城近些年,一直风调雨顺,既无大灾大难,亦无任何恶性事件发生。”
“不知可否明示。”
“微臣属实不知,王爷此言乃何意。”
“哈哈哈……”
听了这话,朱高煦不禁放声大笑了起来,看向跪伏在地上,一脸懵懂愣神的段礼,双眸之中尽是嘲讽之意。
而后,他口中的大笑声音瞬间一敛,取而代之的则是充斥着噬人、让人不寒而栗的“呵呵”冷笑声,沉声道:
“无任何大事,或者大灾大难发生?”
“有意思……这话说的可谓是相当的有意思。”
“可为何本王却是听说,在你们主持的临川府城之中,貌似出现了与白莲教勾连,企图谋反的贼子呢?”
“且貌似那些个贼子,现如今还未问斩,被关于诏狱之中。”
“而这番事情,亦是发生的时间,也不过就这一个月的之内。”
“这般罪大恶极的人,这般违逆之举的事情。”
“难道于你段知同的眼中,还不算是大事?”
“亦或者说…这就是尔等口中,百姓安居乐业,大家众志成城的临川府城?”
“此等事情,段知同难道不该给本要好生说道说道一番?”
“还是说…其间有什么事情是本王这个大明亲王,现如今的大明监国,都没资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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