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呙点点头,刚准备用头顶开门进去,就听到旁边传来兔嘴的一句低吟:
“……对不起……”
伽呙有些诧异地扭头看向这个嘴臭的家伙,但对方却故意扭头到一旁拒绝和其对视。
“你道过歉了,在我的家里。”
她看着他,认真地说道。
扭着头的兔嘴摇摇头:
“我那是和你的父亲道歉……这次是专门给你道歉。”
“该怎么说呢,我有些……嫉妒你。”
挤牙膏般说完这句话后,兔嘴便低下头不再言语。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伽呙在沉吟了一会后,也咬咬牙说道:
“对不起,我不该下手那么狠的。”
听到这句话的兔嘴因为震惊而颤抖了一下。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伽呙。
这和那个恐怖的战斗狂是同一个家伙吗?
“啊?你说什么?我没听见呢~”
兔嘴将耳朵凑到伽呙脸旁,嬉皮笑脸地阴阳着。
“我说,我真该把你剩下的几颗牙也掰下来。”
听到这话的兔嘴眼神立刻清澈了,乖乖地站到门旁,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看着眼前的门扉,伽呙深吸一口气,用力开门走了进去。
里面正在给养父用吸管喂食的鱼眼被突然进来的伽呙吓了一大跳,倒吸的流食差点呛死了自己。
门后探出一个脑袋的兔嘴立刻对他摆摆手,让正在咳嗽的鱼眼离开了房间。
随着房门关闭,里面只剩下了伽呙和养父二人。
她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养父,顿时瞳孔因愤怒而充血起来。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养父的伤势,残虐的殴打痕迹遍布了这个可怜的畸形者的全身。
鼻梁骨和眉骨折断,太阳穴处肿其一个充血的血包,手指歪曲成麻花的状态……。
可以说养父现在还活着,简直是一个难得的奇迹。
看着那些堪称酷刑的伤痕,伽呙的胸腔中燃烧起炽热的怒火。
这怒火既是对施虐者的仇恨,也是对她自己的埋怨。
如果她当时不急着尝试突破极限的锻炼。
如果她当时更早一点出门。
如果她当天选择跟着养父一起出去……
但很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滴答。”
泪水自伽呙充血的双目中流出,滴落在养父苟延残喘的身躯旁边。
这是她这一生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流泪。
伽呙挣扎着扯开一点右手上的绷带,而后从外衣的口袋里面拿出那枚沾着些许血迹的天鹰项链,将其轻轻放在养父的胸前。
做完这一切,伽呙擦去不甘的泪水,缓缓站起身,打开了那扇门。
她心如刀绞,但她不能就此止步不前。
她必须带着满腔的怒火前进。
门外,米尔环抱着双臂,等候在外面。
他淡绿色的眼瞳无意中瞥见了对方面具下充斥着滔天怒意的双眸,不禁微微缩动了一下。
但很快他便调整过来,开门见山地说道:
“你很清楚,我们不可能无偿收留你和你的父亲……”
“所以你必须做出决定——”
“我知道。”
伽呙抢先回答道:
“我加入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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