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沟西头院子里,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哭得梨花带雨。
女人当真是水做的,眼泪流下来,浸湿手帕、浸湿手掌,仍然流泪不停。
院子里只闻她一人的哭声。
顺子狠狠瞪一眼,狗日的土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孙麻子自知理亏,讷口不言,戏子无情,婊子无义,别看她现在这幅模样,都是装的。
赵大队是明眼人,能看出来。
赵义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颇觉棘手。
这时候,需要一个搞政治工作的上前进行劝慰,告知八路军政策方针。
杜国富如果在,应该能游刃有余。
县大队和游击队的合并工作,是时候提上日程了。
“同志,八路军一直在进行积极的抗战工作,对于日伪控制区难免会有疏漏的地方。
不过你放心,随着队伍的不断发展,我们会创立出一個穷人当家做主的世界……”
赵义硬着头皮,想着杜国富如果在这里会说些什么。
政治工作实在不是赵义的强项,说了两句,编不下去了,横一眼孙麻子。
“麻子,给这位女同志道歉!”
“啥?”
孙麻子一愣,看到赵义冷冰冰的眼神,乖乖的站出来。
完蛋,我忘了赵大队见识再广也还是个雏儿,还没碰过女人,让这个婊…女人给蒙过去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请你原谅。”
花红逐渐从抽泣转为呜咽,最终慢慢停止,一抹泪,站起来。
“苟贵是我男人,我不可能帮着你们害他。”
扭着腰,甩摆手绢,走进屋里。
徒留四个人愣愣地站在院子里,孙麻子脸一下黑了。
“队长,我去试试?”陶红梅说道。
赵义点头同意。
只有野蛮和女人才能对付不讲理的女人,八路军有纪律对待妇女不能野蛮,但游击班恰好有个女人。
有个从弱小到坚强,经历过蜕变的女人。
半响,花红和陶红梅先后从屋子里出来。
花红脸上看不见一点泪痕,重施粉黛,掩住先前泪花的状。
“喂,领头的,帮你害苟贵可以,但是你们不能杀他。”
等得不耐烦的孙麻子嘴快。
“我们是来锄奸的,就是要杀人,不杀他还找你干嘛?”
“我一个女人,能好好活着,全凭靠上男人,苟贵一死,我靠谁去?”
“靠男人也不找个好男人,非得找汉奸。”
“汉奸怎么了?靠着他老娘能吃香的喝辣的,要金有金,要银有银。
不找他,老娘找谁?找你去?
看你浑身一副穷酸样,把你浑身榨干都凑不出十块大洋,老娘一眼就看出来你是个土匪。
我不靠苟贵,难道天天跟着你在山里吃土?”
花红气焰尽展,一番话说得孙麻子回不上嘴,正好戳在痛处上。
瞠目怒眉的上前,抬起拳头。
“怎么?你还要打女人不成?打日本人不行,打女人倒是凶得狠。
来来来,老娘今天就站这里让你打。”
花红挺着胸脯,天不怕地不怕。
“麻子。”赵义冰冷语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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