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义不敢再乱动,鬼子已经完全调动起来,这时候再有动作很容易被发现。
哒哒哒哒哒——
孙麻子的机枪在另外一个方位响起,赵义略松一口气。
机枪一响,鬼子不会置之不理,他们不知道外面只有一个人,他们会认为是八路军来攻打炮楼,肯定会慎重对待。
围过来的鬼子当即少了一部分,包围圈出现一个缺口。
砰——
机枪声短暂停止,掷弹筒抛射出榴弹,落点在壕沟边上,炸歪了一处铁丝网,但没有伤到任何人。
但这已经够了,有机枪,有掷弹筒,绝对是八路军主力。
围来的鬼子再度少了一部分,持着枪,支援另一方向的战斗。
少佐下达的看守车辆的命令已经无法完成,只有消灭掉足够的八路军,才能弥补这次过错,熄灭他的怒火。
赵义不再犹豫,擦燃洋火,磷纸上摩擦出来的声音简直是世界上最美妙的音乐。
有烟火味,有化学反应产生火焰的绝响,更重要的是有侵略者急促、慌乱、痛苦的嘶吼与哀嚎。
点燃最后一辆卡车,赵义小心翼翼的避开顶上的探照灯,向东北角潜行。
两个战略目的完成其一,还有一个。
行动中,扭过头看了一眼吊桥。
吊桥已经悄无声息的放下,混乱中,没有人注意到异样。
唯一一个因为看守村民而没喝上崔庆才的药酒的倒霉蛋,此时用枪逼着村民站成一排。
自己则蹲在人墙后面,以保住自己的性命。
八路军从来不杀老百姓,这招每次都很管用,伪军抱着枪窃喜。
赵义脚上包着棉花,火把又被惜命的伪军灭掉,悄无声息的摸到身后。
咚!
手起锤落,一声闷响。
赵义卯足了劲的一锤,伪军头颅直接半碎,趴在地上,死了。
伪军用的是七九步枪,赵义捡起来,背在身上。
“乡亲们,我是来救大家的,大家快跟我走,吊桥已经放下了。”
赵义压着嗓子喊,带头向黑暗中走去。
瞭望哨上的探照灯在不停的转,随时有可能发现这里的异样,必须尽快抓紧时间。
赵义持着枪,调整呼吸,如果探照灯发现了不对,必须立刻打灭。
第一枪一定要手稳,如果第一枪没有打灭,鬼子听到枪声,在探照灯指引之下,所有人都会死在乱枪中。
赵义忽地察觉不对,猛然停下脚步,回头,背后空无一人,没有一个人跟上来。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快跟我走啊!”赵义重新跑回去,低吼。
人墙仍旧木然站着,麻木回首,在黑夜中看着赵义无动于衷,好像是在看一只表演的猴子,无法与之共情。
“我是八路军游击队队长,快走啊,再不走来不及了!!”
‘八路军’三个字一出来,有几个人身子动了动,似乎是想要出来。
左右看看其他人,没有一个人率先站出来,还是忍住了内心的躁动,仍然站成人墙,一动不动。
“你们怎么了?我是八路军,我是来救你们的!我不会害你们的,快跟我走!”
任由赵义急火冲心,喊破大天,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没有一个人听他的。
木木的站在月光下,手里拿着锄镐器具,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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