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外乎过得好与过得差,穷家穷过,富家富过。
每个人手里的花生红枣不多,很快见了底,听着院墙外的锣鼓声,崔庆才为难的开口。
“那个,表哥啊,家里的粮食还能撑三天,得想想办法啊。”
道道不解的目光投过来,崔庆才挠了挠头。
“我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有点饷全拿去下馆子。米缸里的那些米还是上个月有人托我办事送来的。
再说,我一个人的饷,也顶不住六个人花啊。
咱们这么多人窝在这儿也不是个事儿,你看是不是找点营生干干?”
营生?
赵义犯难了,抬起头问,“你们都会干什么?”
“种地。”顺子耸耸肩。
“打劫。”孙麻子瘪瘪嘴。
还是张小米最靠谱。
“赵大哥,要不我再去伪军营里跑一趟,找我哥弄点钱?”
“找你哥可以,要钱就不用了。”赵义缓缓摇头。
“你倒是提醒我了,以后你每隔一段时间,就去找一趟大米,看他有没有新情报。”
张小米乖巧的点头,“知道了,赵大哥。”
赵义把目光投向崔庆才,“你会干什么?”
种地耗时耗力,会耽误游击班的任务,不能采纳。
孙麻子的建议更不能采纳,游击班是八路军的附属队伍,不是土匪武装。
打大户、抢汉奸可以,可是游击班有潜伏任务在身,做这些事会增加暴露风险。
只能把寄希望于眼前这个侦缉队副队长。
“我?”崔庆才张开嘴,瞪大眼,伸长脖子,食指指着自己。
抱着脑袋好一通想,跃跃欲试道。
“我会出老千,要不你给我点本钱,我去赌?”
赵义满头黑线。
得,这个和孙麻子是一搭的,白瞎。
崔庆才也意识到不着调,叹了口气,“可惜咱们不会什么手艺,不然也不至于这么犯难。”
“手艺?”
“对,手艺!”崔庆才用剥开的花生壳刮地上的浮土,每刮一下,就出一道白痕。
“荒年饿不死手艺人,孬好会点手艺都饿不死人。
当初俺爹娘还活着的时候,想让我跟着一个会垒屋子的泥瓦匠学手艺。”
崔庆才语气越来越低沉,手里指节捏得发青,咬着牙发出声。
“那狗日的老不死嫌我爹娘给的钱不够,把我撵出来,又指着我娘鼻子骂,我娘一口气窝在心里,病死了。
后来,我……”
“后来怎么了?”
八路军规矩多,背地里使阴招害人得受罚吧?
我这张烂嘴!崔庆才恨不得抬手扇自己一巴掌。
话到口头,说出了一半,不能不说,说不定直接把我踢出八路军队伍。
崔庆才稍一迟疑,不再犹豫,抬起头,扬眉吐气,“后来小鬼子找人建炮楼,我第一个就把他报上去。
他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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