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往又怎样?跟你去淘金后,我就能拥有那一切了吗?我自个儿有几斤几两重还是拎得清的,心比天高,命如纸薄,又吃不了什么大苦头,笔杆子捉惯了,突然换成锹斧锤子镐和溜槽一类的东西,我还真适应不了,到了那地方,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问题,只要一想到那常年水浸沙磨,弓身劳作的苦力活,加上艰苦的吃喝拉撒睡条件,我就望而止步了。”
“你丫的就是个贪生怕死之徒,还懒惰怕吃苦!别怪哥们儿我说话难听,跟你就甭想谈大事,就你这点出息,这辈子也就这样了,难成大气候!”
想不到周正越说越孬,简直逊毙了!
陈正火冒三丈,未料到自己吃准的人会一再拒绝自己,他好话相劝不给力,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他得用激将法激一下他周正!
话说到这份上,周正也火了,一巴掌拍在书桌上,发出的声响,惊得防不胜防的陈正身子一颤。
见哥们儿动真格儿生气了,黑着一张脸,阴沉着双目,怒视着他,他自知说话有些过头了,当下不敢再放肆一句,等着对方的雷霆之怒。
周正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低沉道:
“你说得对,我就是个贪生怕死还懒惰怕吃苦的人,一辈子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建树。”
陈正一听话不对味,心说自己一时口无遮拦的气话,对方倒是真自我轻贱起来了。
其实,自己比人家还懒惰怕吃苦,也贪生怕死,还不像人家装了一肚子的墨水儿,自己后面的话确实有点言重了,便又觍着脸上前,赔笑脸道:
“呵呵,气话,气话,一时气话!你可别听到心坎儿里去,就此轻贱自己以自居,你周正是谁呀?乡里大才子啊!我是个粗人,哥们儿口不择言,你不要跟我计较,我这么做不也就是想单纯刺激一下你跟我一块儿去淘金嘛!你要真那么差劲,我也不会认你做兄弟,你可千万别动怒,赶紧喝口茶消消气儿。”
边说,就把茶杯奉上,见里水少,又嬉皮笑脸地忙说:
“周大才子稍等,小的这就立马去给你满上!”
说罢,转身就准备找热水瓶去,被周正踢了一脚后腿拦住。
“行了!别在我面前给我整虚头巴脑的这一套了,言不由衷,贬己抬人,人才啊!你不去当戏子真是可惜了!”
周正见他认错态度很好也很及时,也就没再给他继续甩脸子。
陈正见兄弟还有的做,也就当即放下茶杯,又坐在他对面。
“一点不虚,句句实话,由衷而发!去吧?一起有个照应,不去试试闯一闯,咋知道咱们就一定不行呢?吃得苦中苦,做个人上人啊!”
“你就是一时鬼迷心窍,我就正儿八经地告诉你,我也曾想过去淘金,可我知道自己吃不了那个苦,受不了那个罪,你也一样!”
“哎?不是,我,。。。我怎么就。。。一样了呢?”
陈正有些底气不足了,他确实是一时脑热,只想着金灿灿的金子,从没想过也低估了淘金的难度。
暗自觉着,要真那么不容易,现在的日子也还过得去,父母有祖传的豆腐和霉豆腐辣子手艺,三个姐姐也出嫁了,家里有人做个小本生意,自己还犯不着愁生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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