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乔这是不信任我吗?”糜芳按住了剑柄,看向诸葛乔的眼神多了几分凝重。
诸葛乔徐徐睁眼,回视糜芳:“兹事体大,容不得有半点疏忽,否则你我皆休。”
“倘若我小人之心冒犯了糜太守,待擒了吕蒙后我会设宴向糜太守赔罪。”
铿锵一声。
糜芳拔出了佩剑。
侍卫在诸葛乔身边的王平见状,那平静的双眸多了锋锐,肌肉也在一瞬间紧绷。
诸葛乔教了王平识字,这对王平而言犹如再造之恩,只要糜芳敢有异动,王平是绝对敢杀人的!
诸葛乔的双眸中没有惊慌,只是言语争执,糜芳还不会蠢到到跟诸葛乔动刀剑。
果然。
糜芳在怔了片刻后,猛然举起手中的佩剑,将案桌的一角砍断:“阿乔,我跟士仁不同。若我自恃旧功,徇私而坏大王大计,有如此桌!”
随着案桌的木角掉落,糜芳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坚决,王平绷紧的肌肉也逐渐舒缓。
诸葛乔见状,拱手而道:“糜太守断桌立誓,足见品节。方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我也不是薄情寡义的人。只要士仁能摆正立场助我生擒吕蒙,不论过程如何,他都有功无罪。”
糜芳凛然。
比起初来江陵城时,诸葛乔的身上多了杀伐气,让糜芳不敢小觑。
见糜芳不再迟疑,诸葛乔又道:“即日起,糜太守可向江东的商人紧急购置粮米。”
“且许诺:十五日内送达,加价三成;十日内送达,加价五成;五日内送达,加价十成;三日内送达,市价三倍给付。”
“传令沿途烽火台:十五日内,贩粮米入江陵城者,无需例检,直接放行!十五日后,例检恢复,违令者,立斩!”
糜芳忍不住眼皮一跳:“若真这般许诺,江陵府库的钱帛都会消耗殆尽的。”
“江东那群粮米商人都是见钱眼开之辈,如此高昂的利润,就算吕蒙想要阻止都拦不住!”
诸葛乔嘴角轻扬:“我就是要让吕蒙不敢拦!”
“钱帛只是身外物,哪有粮米重要?这世间只有贬值的钱帛,没有贬值的粮米。”
入荆州后,诸葛乔一直都在设法筹集粮米。
不论是跟蛮商“钱我想要,货我不想给”,还是让樊伷“在临沅囤积粮草,必要时以我诸葛乔的名义借。”,亦或者叮嘱糜竺“湘关的米,我全要!”
只要能筹到粮米,一切皆可。
军争胜败,其核心拼的就是谁的粮米多。
粮米多,就能持久战;粮米少,就只能急战。
越持久,就越稳;越急战,就越险。
吕蒙想白衣渡江玩奇袭,诸葛乔想要江东商人在最短时间内替江陵城运送大量的粮米。
只要粮米足够。
诸葛乔就能将于禁的那两万余降卒临时征召为战卒。
这两万余战卒未必可以出城作战,但却能用于防守江陵城。
防守的时间越久,吕蒙就越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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