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认为,君侯是受到了潘翥小人的蒙骗,才会将矛头对准糜太守。”
“只是我初见君侯时,表现不佳,让君侯误以为我只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我若直接回禀君侯,君侯不仅不会信,还会误以为我跟糜太守沆瀣一气。”
“若我不能查账立功,恐怕就得被遣送回西川了。”
诸葛乔听懂了,但又装不太懂,言语中也佯装几分苦涩和无奈。
这几句话也向糜芳表明了立场“我对你的苦衷表示理解,但我需要在君侯面前立功挣表现,所以该配合就配合,别玩虚的。”
糜芳侧头看向糜竺,却见糜竺早已经离开了席位,独自去抚琴的伶人身前,手把手的教伶人抚琴。
以糜芳和糜竺的距离,除非糜芳大声呼喊,糜竺是听不到糜芳在说什么的。
显然。
糜竺也是个人精。
这就等于在暗示糜芳“你要如何许诺阿乔,我是不会理会的;你在荆州的事,我也不会去查究。”
糜芳暗暗松了一口气,取来一卷竹简放在诸葛乔面前。
“这是军需库的部分旧品私下贩卖给蛮商的账目。”
“将贩卖旧品得到的皮货再转卖给楚地的商人,获得的利润是打造新品的五倍!”
诸葛乔暗暗吃了一惊。
吃惊的不是糜芳倒卖军械,而是糜芳竟然真的敢拿出倒卖军械的账目。
略微沉思,诸葛乔猜到了糜芳有恃无恐的原因。
竹简中记载的,或许是真的账目。
但这竹简只是记载了账目,并无真凭实据来证明账目的真假。
若诸葛乔的回答不能令糜芳满意,糜芳都不会承认竹简中的账目。
想到这里,诸葛乔看也不看竹简,询问道:“糜太守,既然这利润是打造新品的五倍,为何不直接告诉君侯?”
糜芳见诸葛乔不看竹简,若有所思,斟酌用词道:“君侯专注于军务,是不会过问我是如何筹备钱粮军械的。”
“只要我给君侯筹备了足够的钱粮军械,这中间的具体过程就不重要了。”
“若非君侯忽然让乔公子来查账,我也不会说出贩卖旧品的事。”
“有这账目在,乔公子在君侯面前,想必也是能立功了。”
诸葛乔沉吟片刻,当糜芳的面拆开了竹简上的绳索。
快速的扫了一眼竹简的账目记录,诸葛乔心中已经有了说辞:“糜太守,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糜芳见诸葛乔淡定如常,暗暗有些惊讶:“乔公子有话,不妨直言。”
“糜太守久经商场,想必也听说过昔日齐国管相,'齐纨鲁缟,服帛降鲁'的典故吧。”诸葛乔微微肃容。
糜芳顿时蹙眉:“乔公子想说,是有贼人故意抬高旧品的购买价格,想让我为了贩卖旧品而荒废诸事?”
“可我认为,乔公子的这個比喻不太恰当。管相当年针对的,是整个鲁国,通过高价收购鲁国的缇服运回齐国。”
“而鲁国的国君认为,纺织缇服就能赚钱卖粮又何必辛辛苦苦的让百姓种地,于是对百姓荒废农耕勤于缇服的事也不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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