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时宴这张嘴,真的是太不饶人了。
墨茗闻言脸上泛红,他摇了摇头,“我也的确是没有听到任何的响动。我天不亮就在那小院的屋中等着了,车夫先驾着空马车进来,说是夫人去听缘法大师讲经去了,要过一会儿再来。”
“我们说了一会儿话,他说他儿子就要娶亲了,想要寻智临大师卜上一卦,抽根签看看。可智临大师在汴京城中名声太盛,根本就排不上,若是夫人肯帮忙就好了。”
“夫人来的时候,正好听到了这话,还给了卦金同她的帖子让车夫出去算卦了。后来我们就进了屋子……”
墨茗说到这里,声音小了几分,“夫人没有撒谎,我们的确是没有听到任何异常的响动。”
他说着,顿了顿又道,“如果说一定有的话,我好像听到了几声鸟叫。我自幼生在乡野,常见鸟儿的声音我都听过,可是那种声音却是没有听过。”
墨茗说着,面露难色,“具体是怎么叫的,我却是也模仿不来。”
他说着有些沮丧,他空生得一副好皮囊,却是琴棋书画样样不会,更别提口技了,这会儿想要证实自己听到了都没有办法证实,简直就是茶壶里头煮饺子,说也说不出来。
韩时宴再次同顾甚微对视了一眼,顾甚微却是朝前山道来路努了努嘴,示意他朝前看去。
这一瞧就瞧见一匹快马颠颠的跑了过来,那上头坐着二人,前头那个面有菜色看着就要吐了的是老仵作,后头那个兴奋得犹如猴王出世的则是老熟人吴江。
在开封府的骏马后头,则是跟着一辆显得有些华丽的马车。
“顾亲事,时宴兄!”吴江吆喝着从马上跳了下来,他瞅了一眼地上的尸体,不停地打起嗝来……
那边老仵作深吸了一口气,艰难地翻了下来,他没好气的看了顾甚微同韩时宴一眼,拍了拍吴江的后背,“还愣着做什么?快些干活,呵呵,老夫当真想不到有遭一日这义庄都装不下尸体,老夫验尸都能够验到吐去……”
他说着,揪了揪跳脱的吴江,一个按牛饮水直接截断了吴江没完没了的叨叨……
顾甚微同韩时宴的目光都没有落在吴江身上,而是朝着那后头的马车看了过去,只见那马车停下之后里头走下了一个穿着皂色衣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老嬷嬷出来。
那嬷嬷脊背挺得直直地,一看便十分的有威仪,她快步走到了鲁国公夫人跟前,一把扶住了她。
“夫人受了惊吓,且先回马车上休息,这里有老奴呢。”
鲁国公夫人整个人一下子软和了下来,她点了点头,快步地上了马车……
顾甚微瞧着轻轻地拽了拽身边韩时宴的衣袖,二人悄悄地走了到了人群的边缘然后离开了去。
“这里显然问不出什么来了,人应该的确不是鲁国公夫人杀的,我们都知道凶手是使用峨眉刺的棉锦,不必同鲁国公夫人多做纠缠。”
韩时宴对顾甚微的话深表赞同,他们已经拿到了能知道的所有消息了,鲁国公夫人口风甚紧,再继续问下去那也是车轱辘话。这种刺头儿,还是留给王一和同吴江去苦恼吧。
他回过头去,看了一眼在人群当中的那位老嬷嬷,压低了声音说道,“那位刚下马车赵妈妈,是从宫里头出来的。她是出了名的厉害人物,从前是苏贵妃的左膀右臂。”
“没有想到她没有做福顺公主的陪嫁,倒是被放在了鲁国公府。”
顾甚微亦是停住了脚步,“这倒是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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