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福公、田社令……你们都是长安城里的豪杰,而我不过是区区一个黔首出身的游缴和私社社令……”
“但是,这私社社令肩负着三乡上万乡梓的殷殷厚望,而二百石游徼则来自于县官的君恩浩荡……”
“江湖朝堂,我都不可背弃辜负,所以……”
“赌租娼租不让,私社社令不辞,二百石游徼不变,阳陵县县尉不当!”
“除非县官下明诏,否则不管何人来关说,都不能让我转意,丞相,得罪了!”樊千秋拱手行礼便要离开。
“你!”田宗撕破先前的温文尔雅,拍案怒指樊千秋道,“你这低贱的黔首,狗一般的东西,敢如此猖狂!”
已经来到了门口的樊千秋停了下来,却并未回头地说:“田社令不必废话,私社之事私社了,事儿上见吧。”
“樊千秋!”田蚡也已经站了起来,怒气冲冲地怒斥道。
“丞相还有何命令?”樊千秋这才转过身来,毫无敬意地行了个礼。
“与本官作对,便是与朝廷作对,你还年轻,不可气盛!”田蚡阴冷地说道。
“不气盛,还算年轻人吗?”樊千秋说罢扭头就走,将身后那几個面露不解和惊诧的豪猾上户扔在了背后。
不管他们的表情有多歹毒,樊千秋都完全不在乎。
……
樊千秋拒绝了田蚡和田宗的收买,这意味着双方的谈判彻底破裂了。
刚刚过去的二月看似风平浪静,实际上双方都在整军备战,做好了给对方致命一击的准备。
当樊千秋“年轻气盛”地离开丞相府时,这场将从私社蔓延到朝堂的大战正式拉开了大幕。
正当得势的田氏和已经失势的窦氏不同,他们手里的牌非常多,用不上一上来就舍身斗狠。
而且,田氏的回击来得非常迅猛,迅猛到了超出了樊千秋的想象。
樊千秋离开丞相府后,并未立刻返回县寺,而是到南清明亭巡视了一圈,然后才向县寺赶。
大约正午时分,樊千秋一边啃着胡饼,一边走进了长安县寺。
他前脚刚迈进门槛,就听到院中传来一声高呼,紧接着七八个着甲的生面孔出现在他周围。
双方的眼神刚对上,樊千秋立刻便觉察到不妙,下意识地就去摸腰间的剑。
这几个月来,他没有浪费自己这副好身板,每日都要跟着简丰练剑,已经算是小有所成了。
可是,围上来的这几个人也不是等闲之辈,樊千秋的剑出鞘之时,他们的剑却架到了樊千秋脖子上。
羁旅大汉那么久,樊千秋经历过许多险境,但每次他都是主动出击,总能“万险当中过,片叶不沾身”。
所以,他从未像此刻这样被利刃指身,而且还是那么多的利刃,这阵仗让他开了眼。
樊千秋有自知之明,他知道凭自己那一点刚学的剑术皮毛,最多极限一换一,然后就会被戳七个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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