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敢威胁赵家?”赵德禄更怒了。
“哼,你也配姓赵!?”樊千秋痛快地说出了这句后世的名言。
“你……!?”赵德禄听不懂其真意,但却听出来其中的戏谑。
“我只给赵家一万钱,若不同意便莫谈了,窦桑林拿不走的钱,你凭什么来拿。”樊千秋冷笑奚落道。
赵德禄本还想要再说几句硬气的话,可末了还是自己憋回去了,今日晨间之事,仍然让他是心有余悸。
他原来想趁着窦桑林身死的机会,拿捏这私社,赚笔横财。
何曾想到,这个樊千秋刚出狱,就敢如此猖狂和肆无忌惮!
他赵德禄是官不假,可这官还不够大,与私社当面向争,力有未逮,只能日后下绊子。
纵使憋着一肚子的火,他也无太多的办法,只能黑着脸点了点头:“一万钱就一万钱!”
“痛快,明日,我便差人去拿出书,届时,一万钱自当奉上。”樊千秋站起来行礼道。
赵德禄亦不答话,猛地一拂衣袖,满肚怒气地离开了正堂。
看着他的背影,樊千秋冷笑不止,他猜到赵德禄想要日后报复,可对方没又这机会了。
若是不出意外,他很快就要出仕,到时候有了官身,能在县寺走动,对方要下黑手,亦要考虑后果。
想到此处,樊千秋轻松惬意许多,帮淳于赘脱去了赘婿身份,也算履行了穿越后对旁人许下的第一個诺言。
办完今日的小事,就要办大事了。
樊千秋在堂前站了片刻,就几步来到了后院,此处如今正是一派紧张而又繁忙的景象。
除了淳于赘还不在,万永社其余的大小头目今日都聚集在此。
望楼上的弓卒拈弓搭箭,警惕地看着周围的情况;精壮的步卒则关防在四周,神情也很肃穆。
除此之外,院中停着十二辆牛车,社丞李不敬正指挥子弟们把钱房里成箱的金锭往车上搬运。
这是最后一批运往县寺的市租及买爵钱,足有七十万,等它们入仓,樊千秋的业绩就完成了。
当然,这十二辆车中,只有八辆装着送往长安县寺的钱,余下的四辆装着给公孙敬之的私费。
还有二十多天就是除夕了,樊千秋这几日盘了盘账,除去这些钱,万永社还能结余一百万钱。
社中子弟和乡梓们,应该可以过一个肥年了,剩下的这些钱,该怎么花,樊千秋还没有想好。
“社令,钱都装上车了。”李不敬跑到樊千秋面前说道。
“市租和私费,莫混了。”樊千秋提醒道。
“查过了,混不了!”李不敬答道。
“给何人私费,给了多少,何人经手,都要记下来,日后有意外,当有个说辞。”樊千秋道。
“诺!”李不敬自然是日日都记着的,但还是点头答了下来。
“那就起运吧!”樊千秋大手一挥道。
“起运市租咯!”李不敬大声地喊道。
“起运市租咯!”众头目大声地喊道。
“起运市租咯!”众子弟大声地喊道。
而后,八辆被压得沉甸甸的车从万永社后院的侧门鱼贯而出,在百余子弟的护送下,向县寺方向驶去。
提前安排好的锣鼓手立刻跟在车队边上,敲打吹奏起来,虽然雪还在下着,却是一派喜气洋洋的模样。
若只是听这动静,恐怕还以为有嫁娶之事。
樊千秋是故意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的,他得让长安人看清一件事,以后跟着万永社有肉吃。
至于装私费的四辆车,明日晨间才会离开。
吵吵嚷嚷的声音由近到远,最后完全消失在樊千秋的耳中。
他抬头看了看渐渐放晴的天空,又看了看安静下来的后院,心中比刚才又开阔惬意许多。
私社还得接着混,但仕途马上也要开始了。
黑白通吃,方为上策。
樊千秋想到此处,哼着新学的小曲,朝着正堂踱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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