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河北岸这场风波平息的时候,竟然才刚刚过了午时,从爆发到结束,不过两个时辰。
樊千秋和豁牙曾带着窦桑林的人头去长安县寺领功去了,简丰则指挥社中子弟和同子弟打扫残局。
酝酿了半个月的动荡,就在那一箭之下彻底平息了下来。
不算窦桑林的话,死伤者不过是十多個身份低贱的私社子弟,无伤大雅。
可是,光是这一个窦桑林,就足以引起长安城的震动了。
清明河两岸逐渐恢复了平静,而隐藏在清明河南岸一处闾巷中的一群便装骑士却仍目瞪口呆。
这些人正是准备在关键时刻解救樊千秋的桑弘羊、卫青和他麾下的一什亲兵部曲。
卫青等人赶到此处埋伏的时候,动乱才刚刚开始,所以他们目睹了双方子弟交手的整个过程。
当然,他们也目睹了窦桑林被一箭射杀的场面。
“卫、卫将军,那窦桑林是、是……”桑弘羊结结巴巴地说道。
“桑使君,且慢!”卫青抬手打断了桑弘羊为未说出来的话,而是先转身看向了身后的私兵部曲。
“尔等立刻回营,若无我的吩咐,今日所见之事,不许向任何人透露半句,尔等明白?”卫青严肃地说道。
“诺!”这些私兵部曲虽然心中紧张恐惧,却仍然立刻应答了下来,而后就纵马回营了。
待这闾巷中再无旁人之后,卫青才看向了桑弘羊,行礼请罪:“桑使君,刚才是我孟浪了,多有冒犯。”
“不不不,卫将军刚才的处置才更为妥当,可……”桑弘羊哭丧着脸说道,“可窦桑林死了,现在如何是好啊?”
“没想到这樊千秋胆大妄为,竟敢设伏射杀南皮侯的嫡子!”卫青从军数年,早就看出此事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圈套。
可窦桑林这等鱼肉乡里的恶棍,死不足惜!
“如何不是,若我没有记错的话,南皮侯就只有这一个儿子?”桑弘羊心有余悸地说道。
“是啊,这南皮侯窦良,说不定要就此绝嗣了。”卫青苦笑着摇了摇头答道。
“这话又说回来,樊千秋倒也是很有魄力,只是可惜了啊,万永社和樊千秋命将休矣。”桑弘羊万分惋惜地说道。
“此子何止有魄力,若是他在行伍之中,应该也能有一番作为……”卫青此桑弘羊想得更远一些,刚才的一幕幕对他另有启发。
如今,皇帝的心头大患自然是大漠上的匈奴人,他不只一次说过,要将匈奴人彻底逐出漠南。
大汉休养生息许久,钱粮满仓、丁壮充足、牛马充盈……人力和物力都已远远地超过匈奴人了。
可这几年与匈奴人数次交手,汉军要么是损兵折将大败而归,要么是劳师动众无功而返
总之,取得战果的次数屈指可数。
每次大战之后,不管胜负,皇帝总要与他花上许多天的时间,在舆图上从头到尾地复盘演练战局。
日积月累之下,他们二人也找到了汉军的两大软肋。
一是领兵将领谋兵布阵的时候过于循规蹈矩,到了大漠之上都只敢沿着老路寻找战机,难得突破。
二是大汉普通骑士的骑射本领不如逐水草而生的匈奴人,有时人数占优,也常常会以多输少。
卫青在上林苑中带五百从中骑田猎,一面练的是骑射的本领,另一面练的是兵行险着的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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