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女人即将跟她对视的瞬间,桑雀硬生生将口中那一声肯定的称呼转出问询的尾调。
声音带着颤抖,接上咳嗽声掩饰恐惧和慌乱。
桑雀正常地转身,回应刚进家门的老妈。
“来了咳咳!咳咳咳!”
余光之下,背后那女人突然张牙舞爪地扑过来,缭乱的黑发下,是一张布满血污,没有下巴的恐怖面容。
尖利的鬼叫声已在耳边,桑雀紧张屏息,忍不住要躲开时,恐怖女人突然散成黑雾,烟消云散,像被什么奇异的力量强行驱散。
头发被阴风撩起,桑雀遍体阴寒,右手掌心却在发烫,冷热对比异常明显,厌胜钱的印记更淡了。
“小雀?你怎么了?”
桑雀的母亲桑晚,操控电动轮椅来到桑雀面前,看她面色惨白,关切询问。
厨房那边,家里的钟点工张姐正把买到的蔬菜水果逐一放进冰箱。
桑雀拧眉摇头,没吭声。
不一会,张姐忙完,跟她们打了声招呼,下班离开。
这期间,桑雀装作找东西,小心翼翼地查看家里各处,没发现其他邪祟的存在。
回到餐桌边坐下,桑雀把老妈买来的吃食推到一边,拉着椅子靠近老妈,将她的手抓在手里,感受着温热和真实。
“现在说吧,怎么了?”桑晚回握桑雀的手,柔声询问。
桑雀一脸沉重,“妈,秦璐出事了。”
桑雀把秦璐的事情,简明扼要的跟老妈桑晚说了一遍,包括她报警的部分,略过穿越和其他科学无法解释的地方。
她和老妈向来无话不说,原本她是打算一回来就把所有事情毫无保留的告诉老妈的。
可是现在,她一个字都不敢提!
她不知道那个邪祟还在不在家里,又会不会有其他她看不到的邪祟在偷听。
就像那个鬼童,明漳看不到,她能看到。
万一被其他邪祟知道她能看见,触发什么杀人规则,肯定会有危险。
原本以为家会是最安全的地方,谁知道,她自己家里竟然也有一个邪祟。
邪祟就能擅闯民宅,没有王法了吗?
明漳不是说大部分情况下,邪祟是夜不入户的吗?难道刚才那邪祟原本就是房子里的,地缚灵?
桑雀控制不住地想,住进来这两年多,她睡觉时,吃饭时,甚至上厕所时,那邪祟是不是都在旁边看着她。
一想到这些,桑雀就头皮发麻加火冒三丈。
好在,只要‘看不到’,就不会有危险,毕竟这两年没出过事。
不对,刚才那邪祟已经察觉到她有问题,而且未必就是被彻底驱散,厌胜钱在对付完鬼童之后,剩余的力量不会太多,她能感觉到。
之前她能一斧头砍断吊着明漳的上吊绳,肯定也是因为她才念诵过咒文,有力量残留的缘故。
刚才的驱散,也是一样的效果。
如果刚才的邪祟是彻底消失,那就没有必要折腾老妈另换一个住处,这房子是为老妈特意设计装修的,有很多方便她生活的设施。
对于老妈来说,搬家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因为残疾,她敏感又社恐,不喜欢离开熟悉的环境。
而且,就算另换一个住处,也不能保证一定‘干净’。
桑雀脑子乱糟糟的,她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决定慢慢想办法。
这个世界肯定也有隐世高人能够对付邪祟,还有明漳那本书册,里面说不定记录着对付邪祟的办法。
“小雀,你也别想太多,相信警察会很快破案,给秦璐一个公道,你看你脸色差的,吃点东西,今天先早点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妈妈也会帮你的。”
桑晚关心地看着桑雀,把买来的晚饭推到她面前。
桑雀点头,草草吃了两口炒面,烤脑花她是没碰。
出租车上那半个脑子,记忆犹新,以后再也不吃这玩意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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