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前,龙岁岁不但给卫赟准备了铠甲,还给他弄了一车的好东西。
卫赟:“……这,不太好吧。都是袍泽——”
上了战场,那就都是他的兄弟啊。
“不!你是主帅,他们只是兵卒。”
龙岁岁却看着卫赟的眼睛,轻声说道,“袍泽?你是不是还想说他们都是你的兄弟?”
卫赟没敢说。
因为他确实这么想,而这个想法,很显然在岁岁这儿是错误的。
“若朴,难道你还想‘爱兵如子’?”
“……”卫赟还是没吭声。
因为这个并没有什么不对啊。
做主帅的,难道不该爱护自己麾下的兵卒?
“若朴,我来问你,你认为身为主帅,最要做的是什么?把兵卒当手足,跟所有人同甘共苦,同生共死?
“错!我告诉你,主帅要做的,只有一件事:赢!”
“打胜仗!带着兵卒们在战场上活下来!”
只要能够做到这一点,就算卫赟没有跟兵卒们“打成一片”,他也是底层小兵们最愿追随的将军。
因为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而同甘共苦,在我看来,就是收买人心的手段。”
“你收买人心做什么?你想打造一支‘卫家军’?”
龙岁岁一句话跟着一句话,直接把卫赟砸得晕头转向。
但“卫家军”三个字太吓人了,卫赟瞬间被惊醒:“不不不!我没有!我不想!”
什么卫将军,军队乃国之公器,岂可冠以私人的名讳?
卫赟不是真的傻子,他读过史书——
历代历代,无数名将权臣,有的甚至能够左右朝堂。
然而,这些手握重兵的将军们,大多都无法得以善终。
多少人从君臣相和走到了反目成仇?
又有多少人被“鸟尽弓藏”,又有多少人担心被鸟尽弓藏继而起兵谋逆?
卫赟没有野心,可当他手握重兵之后,坐在龙椅上的圣人,相信他没有野心吗?
自污!
岁岁只是让他不要那么的“完美”啊。
卫赟脑子转的飞快,立刻领悟到了龙岁岁的苦心。
“……岁岁,我明白了!”
“你放心,我还要和你一生一世呢。”
安安稳稳的做个忠臣,没有野心,不养重兵。
皇帝需要他打仗,他就带兵出征,好好打仗,打胜仗。
皇帝需要他“安心”,他就利索的交出虎符,绝不贪恋兵权,更不会弄出什么“卫家军”。
为了让皇帝知道他没有野心,他会骄纵、会贪图享乐,拒绝与将士们同甘共苦。
哦,对了,还要多多的霸占“战利品”。
如此既能“自污”,还能给他家岁岁弄来更多的金银珠宝,一举两得,完美!
龙岁岁:……很好,卫赟果然是个聪明的,也能够抵挡住诱惑。
不用担心他被皇帝清算,也不用担心他挺而冒险的造反。
他的能力+军功,再有“颜平”的出身+书院,她未来六十年的富贵日子,妥了!
……
东海。
海风徐徐,波浪滚滚。
龙岁岁那艘五层的豪华游艇,稳稳的漂浮在海面。
周围则是闻讯赶来的海警,以及海上搜救队。
平静的东海,很是热闹。
“……已经有大半天了,龙岁岁她、她会不会已经——”嘎了?
这里可是深海区啊,已经进入到了公海。
不说龙岁岁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了,就是来个游泳健将,掉进海里,没有任何的辅助设备,也只有一个“死”字。
展斯年没有待在游艇上,而是上了某艘搜救艇。
他穿着救生衣,两只手死死抓着栏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海面。
他没有放弃搜救的希望,可他心里清楚,龙岁岁应该凶多吉少了。
另一艘搜救艇上,赵玉瑶脸上焦急,心底却乐开了花:太好了,龙岁岁死定了!
轰轰轰!
半空中响起了直升机的声音。
展斯年、赵玉瑶等都下意识的抬起头。
他们看到直升机的舱门开了,甩下来一节绳梯。
然后,有人居然就真的顺着绳梯下降。
“疯了吧?”以为这是在拍《战狼》?
“艹!是她,那个疯女人来了!”
“谁啊?”
“还能是谁,当然是‘天空一声巨响’的她啊!”
游艇的甲板上,那些二代们,也被半空中的景象给吓到了。
然后,有人认出了那个“作死”的人,更加心慌了。
她来了!
龙岁岁的事儿,肯定不能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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