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知道了,有别的什么要注意的吗?”
“没什么,”张安竹说,“我爸妈其实对客人都挺随和的,你就和平时一样就好了。”
“哦,好。”
陈流火边走,边忍不住在心里把可能被问到的事再一次捋了一遍,感觉没什么太大问题,心又放下了几分。
……
六七分钟后,两人已经看到了路的尽头。
张安竹指着左手边的一条往下的岔路。
“从这里进去,就是我的小学。”
“啊,佩奇的小学。”陈流火一本正经地说,“班主任是只羚羊吗?”
张安竹掐了他一把,“别拿幼稚当幽默啊。”
“哈哈哈哈……”
又走了二三十米,踏上一段石阶,几幢老楼房出现在两人的视野中。
张安竹的表情如常,眼中却闪过了一抹明亮。
她伸出手,轻轻拉了陈流火一下,“最前面那幢的一楼就是我家了。”
“是吗?”陈流火定睛看去。
这里就是她的家了啊……
再走近几步,忽然发现阳台处有个身影,正朝外望着。
看清那人后,张安竹脸上的表情定格了一瞬,然后慢慢露出一个微笑。
“妈。”她叫了一声。
……
“来,快进来。”中年女人拉开门,一脸激动,“大老远的从江城回来,很累吧?
“坐高铁才几十分钟,不累。”张安竹笑了笑,又扭头对陈流火说,“这是我妈,你先叫阿姨好啦。”
“阿姨你好。”陈流火连忙点头弯腰,“我是陈流火。”
“你也好,”张安竹妈妈打量着陈流火,脸上露出一个笑,“其实我和她爸早就听竹子提过你了,今天才终于见到了。”
陈流火轻咳了声,诚恳地说,“是我不对,该早点来拜访你们二老的。”
这时候,从里面又走出一个中年男人,看着张安竹,沉声说,“回来了。”
“这是我爸。”张安竹说。
“叔叔好。”
陈流火连忙打招呼。
张安竹爸爸的个子只比陈流火略矮一点,戴着副眼镜,长相看着挺斯文温和,当即“嗯。”了一声,“小陈是吧?”
“是。”
“坐。”顿了顿,张安竹爸爸继续说,“过会儿就能吃饭。”
“好的。”
“那我们先去把东西放一下。”张安竹拉着陈流火,拎着两人的箱子进了右边的房间,然后她把箱子推到墙角处,“先放在这里吧。”
陈流火站在门口,有点儿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房间。
房间不大,大概十一二个平方的样子,粉色的床单、白色的书架和书桌,架子上还有几个毛绒公仔,显然是张安竹的卧室。地板上、家具上都不见一点儿灰尘,应该经常在打扫。
“现在做什么呢……”张安竹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厚厚的册子,冲他晃了晃,“想不想看我小时候的照片啊?”
“当然想,”陈流火又扭头看看外面,迟疑道,“可你爸妈在做饭呢,我们不用去帮忙的吗?”
第一次登女朋友家的门,就坐等吃饭似乎不太好……
“不用,我爸做饭从来不让别人插手。”张安竹拿着相册走了过来。
“我还是去问一下吧。”陈流火说。
虽然他估计问了以后的结局也八成是和张安竹说的一样,但出于礼貌,第一次登老丈人的门总得尽量把每个细节都做得面面俱到,即便知道结果,必要的过场也要走一下的,这是一个诚意问题。
就好比过年走亲戚时对方给你压岁钱,父母从来不会第一次就爽快地收下,必然会先推辞一番说这怎么好意思你太客气了云云,然后对方再坚持,父母再推辞,对方再坚持……如此再三,待双方都显示了足够的诚意之后,对方最后再坚持一次,父母才会一脸迫不得己勉为其难地将红包放进口袋。
“行,你去试试吧。”张安竹笑。
过了十几秒,陈流火回来了。
“叔叔说我是客人,不让我帮忙。”
张安竹笑:“你坚持了几次啊?”
陈流火:“三次。”
“那很有诚意了,过来看相册吧。”
两人坐在了床沿,张安竹头偏过来靠着他肩头,跟他一块儿翻着相册。
最前面几张是一对年轻男女,从五官来看应该是张安竹的父母。
“这是我爸妈年轻的时候。”张安竹指着照片说,“那时他们刚结婚,还没我呢。”
陈流火仔细地打量了几眼,说,“你长得比较像你爸爸。”
“是啊。”张安竹笑,“亲生的。”
翻过去没两页,就出现了一个胖乎乎的小婴儿。
白白嫩嫩的脸蛋,乌溜溜的眼珠子,穿着一条粉色小花裙,小手小脚,躺在那里,冲着镜头咧开小嘴,笑得一脸天真无邪。
“这个该是你了吧?”
“对哦,刚满一百天的时候照的,怎么样,可不可爱?”
“太可爱了,从没见过这么可爱的小宝贝,想亲。”陈流火说着,捧起相册,对着那张照片用力亲了一口。
张安竹忍着笑,“喂,你口水都弄到我的照片上了!”
“哦,不好意思。”陈流火连忙掏出纸巾,擦了擦。
继续往后看。
一页一页地翻过去,就如走马灯般,照片里的小婴儿也变成了天真稚气的小女孩、而后是亭亭玉立的少女……而样貌五官也和他身边的张安竹越来越接近、相似起来。
陈流火忽然有一种,陪伴着她长大的感觉。
相册快翻到最后时,一张照片出现在了陈流火的眼前。
照片里的张安竹大概十五六岁,穿着白色连衣裙,齐刘海,头发刚到肩膀。
身后是大片绿色的树影,在金色而璀璨的阳光中晕染开来,化成了一团团深深浅浅的朦胧的绿色色块,深绿、浅绿、翠绿、嫩绿、柠檬绿……
整个画面里,她逆着光,整个人被阳光勾上了一层细碎的金边,似乎有人在叫她,于是她刚好回头,秀发飞舞,脸上是一个灿烂到连阳光都为之黯然失色的笑。
陈流火忍不住抬手,轻轻摸了摸那张照片。
“这张拍得很好。”
“嗯。”张安竹也点点头,“我高中同学给我抓拍的,我也感觉拍得不错。”
“送我吧?”陈流火看着她。
“不是很想呢,我就只有这一张,”张安竹眨眨眼,“没底片,也没有原图。”
“我不管,我就要。”陈流火把手放到她的腰上,挠她的痒痒,“送不送我,送不送我?”
张安竹被他挠得笑出了眼泪,倒在床上说,“你要不要脸,哪有你这样硬要的嘛!好啦好啦,别挠了,送你就是了。”
陈流火停下了挠痒痒攻击,“这还差不多。”
“嗯,”张安竹坐起身,“你什么时候生日?当生日礼物送你吧。”
“……”陈流火一脸无语,“我生日不是八月才过吗?”
“那等明年……”张安竹忍笑。
“喂,你太没诚意了。”陈流火抬起手,作势要再次挠她。
“那……”张安竹歪着脑袋,想了想,“你叫我一声姐姐,我就现在送你。”
陈流火想了想,侧头凑过去,在她耳边轻声喊了句。
“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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