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天边,第一缕的晨光刚刚露头的时候,鸟儿们已经叽叽喳喳的在大树枝头闹腾,互相蹦蹦跳跳的嬉戏着。
大树下面是一座旧坟,坟前的墓碑有些残破了,早已看不清上面的字迹,整个坟掩映在半人高的荒草中,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来祭扫过了。
这座荒坟在一个山坡上,山坡后面有一片房屋瓦舍,看起来以前这里曾经是一座村落,不过这些房屋都残破不堪,看上去已经荒废了很久了。
一条长满杂草的土路从这荒废的村子中穿过,直通京城的方向,在村头的一块大石上隐约还能辨出“十里村”三个大字。
也许这里曾经也繁盛过,有许多人家在这里安居乐业,可是现在这些残破的房舍中早已没有了人迹,成为了野狐和野兔们追逐嬉闹的场所。
可是在这个清晨,从路的尽头,走来了一个人影。
这个人影走得很慢,慢慢地穿过了这个荒凉的废弃村落,径直向着山坡上走来。
一直走到了大树下的这座荒坟之前,这个人影站住了。这个人影穿着一身黑色的衣衫,肩上背着一个布包袱,头上戴着一顶罩着幔纱的斗笠,从身材看上去,应该是个女人。
天还未亮,一个女人跑到这么一个荒凉僻静了无人烟的地方来做什么?
静静的站了片刻,她忽然开口说道:“出来吧,我知道你在这里。”
从大树后面转出了一个圆滚滚肥胖的身影,赫然正是叶枫的义兄,英国公世子张痴张胖子。
张胖子看这个女人,脸上有些迟疑的表情,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你来了?”
那女人脸罩在斗笠的幔纱中,看不见表情,只是幽幽的应了一声:“嗯。”
张胖子又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那女人轻轻地说道:“我只不过是感觉到了树后有人,除了你,没有人知道这个地方。”
她说完伸手摘下了头上的斗笠,露出了脸庞,依稀的晨光里,她正是沐公爷府中的歌姬,之前暗杀叶枫失败负伤逃走的蝶舞姑娘!
张胖子看着蝶舞姑娘,脸上流露出复杂的表情:“如果不是之前我们聊天时你提起过你的家乡就在这京郊十里的十里村,我也想不到来这里找你。”
蝶舞姑娘冷着一张脸:“你找我做什么?”
张胖子脸色沉了下去:“昨夜我义弟叶枫忽然失踪了,我回到沐公爷府上,发现沐公爷突然连夜急匆匆地离京返回云南去了。而府上的下人们说,在沐公爷走之前,你就收拾包裹,悄悄离开了。”
蝶舞问道:“这之间有关系吗?”
张胖子点头:“我觉得有关系。你之前在和我聊天的时候提到过鬼首铜箫,这可是百年之前消失的妙音门的不传之秘,你一个年纪轻轻的歌姬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所以你一定和妙音门的杀手有关系。”
他双眼紧盯着蝶舞:“我义弟叶枫他到底在哪儿?你是不是杀了他?”
蝶舞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小胖子。
自从在沐公爷的夜宴上吹奏了一曲之后,这个小胖子就有事没事老是跑来找自己聊天。
她看得出来,这个小胖子对自己有好感。一开始,她不过是不胜其烦的虚与委蛇应付一下,可是几天下来,她对这个小胖子的看法却大为改观了。
本来以为这个小胖子不过是传说中的那种依靠父荫的纨绔子弟,可是几天的谈论下来,他居然天文地理、音律书法、诗词歌赋这些无一不知,无一不晓。甚至连很多稀奇古怪的江湖传闻逸事都了然于胸,实在是让人吃惊。
这小胖子说他只是从书上看来的。我的天哪,这是要看多少书才能知道这么多的东西?
蝶舞对他也有了一些钦佩之情,说不上好感,至少,觉得他并不讨厌了。
可是,她很快就警惕了起来,自己是什么身份?怎么能轻易对男人有好感?想想家族留下的教训,男人是最不可信任的。
就像现在,他站在自己面前,可是心里装的全都是他的义弟叶枫,何曾有丝毫的关心自己。
看来,他已经猜到了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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