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来他是刑部侍郎,不至于像陈虎一样被恶心得吃不下东西。
就在这时,缓过了神的陈虎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道:“说起来,前几天我听说了一件关于吕夫子的风流韵事。吕夫子在安平县颇有声望,我与弟兄们每每巡街,都会有认识他的人关心他的案子进展。
前几天,我和弟兄们巡街的时候,听一个在路边卖帕子的婆子说,别看吕夫子现在这样,年轻时也风流得很,喜欢上了一个有夫之妇,还和那妇人有了私情。
后来事情败露,那妇人差点被她男人沉了井,幸好那妇人家里还算有些势力,把她救了回来,那妇人就此被她男人休了。
也幸好吕夫子还算有良心,考取了秀才后,便娶了那妇人,后来两夫妻离开老家到了安平县过活,周围说闲话的人才少了。
但据说去年,那妇人的前夫曾追到了安平县把这件事到处说,吕夫子给了他一大笔钱他才罢休,因此安平县知道这件事的人也不少,只是因着对吕夫子的敬重,没多少人相信罢了。”
东篱本来就因为徐静的事憋了一肚子的烦闷,闻言冷笑一声道:“这些市井传闻谁知道是真是假,别到时候混淆了大伙儿对案子的判断,反而影响案件进展……”
然而,他话音未落,不远处就突然传来了两个声音——
萧逸:“不。”
徐静:“话也不能这么说。”
徐静说完,不禁有些讶异地看了对面的男人一眼,却见他也在看她,黑沉沉的眼眸中似有暗光在流转。
她很快收回了视线,淡声道:“这些市井传闻确实有真有假,但有时候它们也有可能是破案的切入点,毕竟这天底下谁都有不愿意告诉别人的秘密,市井传闻便是窥探这些秘密的一个途径。
不管这些传闻最终有没有用,多听多看总不是错的。”
陈虎的眼神不禁一闪一闪亮晶晶,很是兴奋地道:“是!徐娘子,我若再探听到什么与案子相关的事情,定然立刻跟你和萧侍郎说!”
老天爷,这默契,说他们不是天生一对谁信!
一旁东篱那天都要塌下来了的表情简直和陈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不不,他不能多想!
郎君现在要这女人帮他验尸呢!郎君现在对她的看重,不过是因为案子!
郎君上次也说了,他对这女人一点旁的想法都没有!
作为当事人的徐静对此却是没有一点多余的情绪,很是淡定地咬了一口包子。
她和萧逸严格来说算同行,有些想法会撞在一起很正常。
应该说,遇到一个明事理的同行,她做起事来顺心多了。
简单休息过后,徐静便去把剩下的两具尸体也验了,最后发现,方老爷子的尸体真的算他们幸运,那伤口还算保存得完整,吕夫子的尸体上,勉强能看到那个小圆点,只是那上面的伤痕把小圆点的三分之二都覆盖了,若不是有方老爷子尸体上的伤口作对照,徐静他们还不一定能看出这是什么。
朱大郎的尸体,腹部那一块的皮肤都被烧烂了,虽然依然能看出上面的伤痕,但那个小圆点是压根看不见了。
盛夏的天就像三岁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徐静刚验完朱大郎的尸体没多久,天上就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陈虎立刻无比殷勤地道:“徐娘子,我送你……”
一个声音却突然打断了他的话,“我送罢。”
徐静讶异地看向说话的萧逸,一脸“你是不是吃错药了?”的表情。
萧逸却已是拿起了他们方才验尸用的红油伞,又拿起了本来放在停尸间的一把青色油纸伞递给徐静道:“我刚好有些话要与徐娘子说。”
陈虎顿时贼兮兮地看了看萧逸,又看了看徐静,顺便一把捂住了一脸焦急要说什么的东篱的嘴。
徐静看了看萧逸,见男人表情平静,一双黑眸定定地看着她,也便十分自然地走了上去接过油纸伞,笑道:“那便劳烦萧侍郎了。”
这男人似乎已是转换好了角色,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对待她,她也不好太扭捏。
不过是临时的合作伙伴罢了,跟她以前的同事没什么不同。
女子笑靥如花,仿佛能把这昏暗的天色也照亮。
萧逸眸色微闪,撑起油纸伞,低低道了句:“走罢。”
便率先迈步走入了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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