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相州训练营内,一脸欢喜的王贵跑了过来“终于出兵了,可算是能离了这儿。”
“其实这里也挺好的。”收回心思的岳飞,微笑回应“可以学到不少东西。”
说话之间,一群之前同在相州老家做弓手的同乡,纷纷聚集过来言语。
你一句来,我一句去的,七嘴八舌很是热闹。
“听说这次是去打关中。”同为老乡的汤怀言道“西军可不好打。”
“哪有什么不好打的。”王贵反驳“十几万的西军精锐,都被灭在了淮西,关中那儿现在都是老弱病残,比咱们这些新兵都不如。”
两人顿时你来我往,就西军是否还有余力激烈辩论起来。
至于说,为何远在相州训练营里的这些人,能够知晓这么多的消息,那自然是因为报纸了。
大宋的文化程度很高,毕昇又发明了活字印刷术,技术资金文化都有的时候,报纸这种载体只需要陈然轻轻推一把,很自然的就会出现且流传。
陈然推动的报纸,自然没有小广告。
主要内容就是他推动的各种政策,时事要闻,官方公告等等。
当然了,报纸的背面肯定要有吸引人的内容,用来留住读者。
不是全国各地洗浴明细,而是这个时代广为流传的各种话本小说进行连载。
这等报纸隔三差五就会大量送入训练营,是军士们打发时间的最好物件。
“都在这闹什么呢?”教官的呵斥声传来,众人顿时下意识的站直了身子。
这几个月的训练,最重要的成果就是让入营的新兵们,学会了令行禁止。
少了只手的教官走过来,让众人都滚蛋回去打包行李,唯独留下了岳飞。
“都头!”
“现在不是训练,尔等已经结业离营,无需如此。”
教官招呼岳飞一起走走,和颜悦色的言语“鹏举,你武艺高超弓马娴熟,天生就是吃行伍这碗饭的。”
岳飞笑笑没有言语,他不太习惯回应夸赞。
“相州训练营,这次送兵员七百一十九人,我将你的名字排在第一。”教官感叹“万万不可让你埋没了。”
岳飞年少时就拜武学大家周同为师,学习骑射武艺。
再加上自身的身体素质极为出色,天生神力能开八石弩,入训练营之前就已经是非常出色。
进了训练营后,更是脱引而出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
“都头无需如此。”岳飞顿住脚步,正色言道“一山更有一山高,出了相州,天下豪杰何其多也。”
“鹏举。”
教官也是正色以对“你记住了,你入的是军伍,不是落草为寇。天下豪杰什么的,在军伍的面前,狗都不如!”
“军伍说白了,最关键的只有两件事。一曰钱粮,二曰军纪。”
年方二十的岳飞疑惑“都头与俺说这些作甚?俺只是军中新丁而已。”
“你若是能从战场上活下去,以后必然出头。记着这些,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教官很快结束这個话题“你觉着大王如何?”
岳飞沉默了。
教官有些急切“大王待咱们可不薄,你可千万别心念前朝啊。”
“都头误会了。”岳飞笑言“俺虽在汤阴做过弓手,可也只是给韩家看家护院罢了。”
“大王灭了韩家,将韩家霸占的田地分给了相州父老,又取消了朝廷所有的苛捐杂税,让父老们口中有食,身上有衣。也不用再为韩家做工,地方上的泼皮无赖土匪们,也都被扫了个干净,父老们能安居乐业。”
他舒了口气“俺不是瞎子,自然知道与前朝相比,大王就是父老们的圣人,又怎会心念前朝。难不成是怀念他们的苛捐杂税,怀念横行乡里,欺男霸女的韩家人不成?”
“我赞你是训练营第一,不仅仅是因为你的武艺。”教官赞叹不已“这份心思,同龄人里绝无人能有你看的通透。”
“俺家也分了韩家三十亩的田。”岳飞正色道“都是这些年,俺爹看病借了韩家的钱,一点点抵押被收走的。”
“入营之前只觉得烦闷,明明是自己家的田地,为何都成了韩家的了,还要给他们家耕种做佃户。”
“待到入营上了夜校,看了报纸才知道,这些用利债兼并土地的权贵真该死!”
历朝历代都是如此,利用放债来利滚利的让百姓们背上还不起的债务,收走他们的田地家产,再将他们变成为自家耕种的佃户农奴。
不仅仅是权贵,各地寺庙们也是如此。
要不然的话,那么多动辄成千上万亩的所谓庙产,都是哪来的?
搞不明白这些缘由的百姓们,要么一代代的做牛做马,要么就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该死的都死过了。”教官笑言“剩下那些不够去死的,都成了有功将士们的奴仆。这次你去关中,可要好生表现,争取立功得爵。如此一来,你家里人可就享福了。”
“都头所言甚是。”
岳飞眉头微皱,总觉得单纯拿下关中的话,在西军精锐已经全军覆没,关中甚至开始缺粮的前提下,大王动员数十万大军过去,实在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旋即失笑摇头“大王的心思,岂是我能知晓的?”
陈然在自己的控制区内,每个州都设置了训练营,用来征召训练新兵。
来源主要是农家子弟为主,军功爵位对他们的吸引力很大。
毕竟只要拼命就能得到田地,对于中土的农家来说,在没什么的吸引力能比田地更大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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