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拿出钱粮发动起来,规模与声势都极为浩大。
之前应对李自成的时候,士绅们都没全力以赴。
因为李自成是流寇,路过抢过就走,打不下庄园坞堡,也不会过多停留。
损失的确是有,可以后还能补回来。
可陈然不一样,他是釜底抽薪要断士绅们的根基。
这必须得拼命了。
大批兵马四出,疯狂扫荡江南各处。
宁远左协副将黄得功,奉命前往怀宁追捕阮大铖。
一路来到怀宁,阮家的坞堡与庄园,早已经是人去楼空,田间地头也只剩下一些老弱妇孺。
询问之下得知,阮大铖逃回来后,就鼓动族人裹挟百姓,带着家财粮食入了县城打算死守。
待到黄得功赶赴县城,这座城池早已经大门紧闭,城头上全都是守城的丁壮。
部下上前进言“将军,攻城吧。”
“不急。”黄得功想起出发之前,大都督的嘱咐,当即招呼“将那些速培生们都喊过来。”
速培生听着不太好听,也的确是囫囵吞枣一般,快速培训出来的人才。
可几百年后,也有一座学校培养了多批速培生,那座学校叫做‘黄埔’!
一群速培生上前,与黄得功商议一番后,迅速开始行动。
第二天,城外诸多村镇的百姓们,纷纷聚集到了城下。
他们向着城头上的丁壮们呼喊“朝廷要分田了,你们再不回家,那就没得分了~~~”
“二狗子~~~”
“三伢子~~~”
“黄大牛~~~”
“吴有德~~~”
“方大傻~~~”
“......”
百姓们呼喊着一个个的名字,呼喊着朝廷要分田分地分宅院,引起了城头上的阵阵骚动。
“都别乱,不许私下说话!”阮大铖带着亲族男丁,挥舞手中的兵器大声吆喝“那都是骗你们的,别相信!今天所有人都吃白米饭,每人领一两银子!”
吃上了白米饭,领到了一两银子,丁壮们躁动的情绪,逐渐安稳下来。
当然了,吃到的并非是白米饭,而是陈米。
阮大铖的亲族与县衙的人,换了米去换钱。
领到的一两银子,到手的只有五钱。
各级头目克扣一半,塞进了自己的腰包。
这都是大明的传统操作,哪怕是临时征召的丁壮这儿,也是向正规兵马看齐。
隔天,当丁壮们再度上城头的时候,就见着城外大群人正在丈量土地。
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同村,看着自己熟悉的邻居们,兴高采烈的分到了肥沃的田地,还有官府的人当场给他们出具田契地契,登记黄册鱼鳞册。
“那是牛家村的牛癞子,他也分到田了?”
一群丁壮们聚集在一起,望着城外本村有名的懒汉牛癞子,看着他美滋滋的登记黄册鱼鳞册,看着他用布条木桩圈起了一片原本属于城内黄老爷家里的田地,所有的丁壮全都骚动起来。
速培生们带着分到了田地百姓,聚集在城外不断高呼“只剩下最后三天了,再不回家就没田可以分了~~~”
“不许乱,都不许说话!”
声竭力嘶的阮大铖,挥舞手中兵刃,呵斥丁壮们不许看城外,不许交头接耳,不许...
甚至还砍杀了几个丁壮用来威慑。
可这些都没用。
中土百姓们对于田地的渴望,是任何武器都无法阻挡的。
当天晚上,负责守夜的丁壮们,几乎全都偷偷用绳子坠下了城。
到了第二天一早,他们就美滋滋的出现在城外,向着昨天的战友们高喊“朝廷真的分田了,好田都快被分光了,你们再不出来,到时候连下等田都分不到~~~”
县城内的军心,彻底乱了。
这一天,阮大铖带着亲族男丁,斩杀了数十丁壮。
待到晚上,他筋疲力尽的回到了自己的宅子里。
无视了殷勤服侍的美妾,草草吃点东西就躺下歇息。
夜半时分,门外急促的叫嚷声,将他惊醒。
匆忙穿衣起身,出来喝问“何事?!”
“老爷不好了。”管家惊慌失措的喊着“那群泥腿子开了城门!”
“什么?!”阮大铖头晕眼黑,身子一软险些摔倒在地“怎么可能,我不是让望儿守夜的吗?”
他没有儿子,最得用的就是女婿曹台望。
之前就察觉到军心不稳,特意让女婿守夜...
“老爷~”管家哭丧着脸嚎叫“大爷被那些泥腿子给杀了,官军已经入城~~~”
双眼发黑的阮大铖痉挛,浑身颤抖着倒在了地上抽搐。
喊杀声四起,黄得功亲自带着兵马冲入了城内。
原本守城的丁壮们,此时全部倒戈,带路引着官军去往一处处大户士绅,胥吏捕快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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