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德里恩先生以极度自恋而闻名于朋友圈,如果是以往的时候,被人评价得如此不堪,他肯定要当场做出凌厉的反击——当然只是用口舌之利。
可是这一次诗人先生却什么都没说,而且还盼着对方能把这个评价传扬得更广,最好比那些诽谤皇帝的诗篇更快传遍帝国全境。
谈话的两位主角都没注意到诗人的心理活动,他们似乎都意识到对面那个人与众不同,哪怕一個是孩子,另一个是女人。
“现在你见也见了,接下来呢?”林祐始终把右手藏在车窗下,保持着随时可以挥动魔杖的姿势。猎魔人世界颇有些针对魔法的特殊手段,而且术士们的魔法运用也有些诡异莫测,不能有丝毫大意。
犹记得,强如“魔武双修”的威戈佛特兹,一个综合战斗力可以在人类中排前三的强大术士,也会因为两次小幻术阴沟里翻船,稀里糊涂丢了性命。而且那两次致命的幻术还是通过魔法道具间接发动,施术者根本就不在现场。
那位年轻女士的反应比林祐坦然也轻松得多,她说道:“我只是想不明白一个问题;你大肆宣扬皇帝的秘辛,更肆无忌惮诋毁皇帝的伦理道德,同时又一路南行,仿佛自投罗网一般不断靠近帝国的统治中心。激怒皇帝又接近皇帝,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有我的理由,但不想告诉你。”林祐冷漠地说,“每个人都有些小秘密,就好像你口口声声说想认识我,又试图打探我的秘密;但是你自己却始终不做自我介绍。”
女士沉默片刻,终于还是说出了一个不知真假的名字:“你可以叫我蕾娜,蕾娜威德。”
“蕾娜,真是个好名字。”丹德里恩突然插嘴说道;他对年轻女士充满感激,而且不知为什么,诗人总觉得对方的相貌有些眼熟,却又不是那种曾经见过面的熟悉。
林祐瞥了一眼诗人,懒得说话。任何一个美女,只要长得年轻漂亮,那么她的名字都会是诗人口中的“好名字”。
“或许丹德里恩先生难得说对了一次。”后边行李架上的恶魔罕见地开口,“在上古语中,‘蕾娜威德’的意思大约是‘女王的孩子’。”
冈特·欧迪姆总是消除存在感,而且喜欢玩弄文字和谜语;祂从不轻易开口,但是当祂突然插话时,往往就是有意想提示点什么。
林祐琢磨着“蕾娜”这个名字,心里暗自将她与原著、游戏中的重要女性人物去一一对应以探寻身份;不过心理活动并不耽误他继续与对方交谈。
“蕾娜女士,你为什么执着于打探我的目的呢?”
“只是好奇罢了。”
“只是因为好奇,就派出那么多部下连续发动两次袭击?”林祐冷笑,“如果这就是您的态度,那我们可以结束这次谈话了。”
“好吧,我承认,我想抓到那个吟游诗人;他对我们有用。”蕾娜的气势稍稍弱了几分。
“他对你们有用?”林祐故作不解,“他不是一个只会爬贵妇床的小白脸吗?”
同样的话在蕾娜嘴里说出来,被丹德里恩视作知心人;在男孩嘴里说出来,就不免引来诗人的白眼了。
“当然,但是他同时也是一个恶意诽谤皇帝的重犯。”蕾娜说,“我和我的部下们过去同帝国执法部门有些龃龉,我们都认为,如果能为皇帝陛下立点功劳,或许对改善自身的处境有所帮助。”
“所以他是一份功勋,一份送给皇帝并祈求特赦的礼物?”
“是的。”蕾娜果断地答道。
这一刻,知心美人的形象轰然倒塌;丹德里恩哭丧着脸缩到车厢边上,为自己谋求更多一点安全感。诗人不参与谈话,却总是因别人的谈话而受伤。
林祐断然拒绝了要求:“我不能把人交给你;对我来说,丹德里恩先生同样有大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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